李潭淵看出他視線中的執意,遺憾地倒退了一步:「翊淮,你會錯了本王的意,本王只是路過,便隨意交談兩句,並未有其他的意思。」
「你作為夫婿,也應當大度些。」李潭淵語帶勸告,卻像是在暗諷他多疑,聽得宋湘靈愈發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容翊淮笑了聲:「這是容某的家事,不勞燕王費心。葉姑娘來了,燕王還是好好哄一哄你的未婚妻吧。亦或者,以後王府若有了正妃和側妃,少不得殿下還要在她們之間左右逢源,希望到時,殿下也能大度地將一碗水端平。」
這下,不僅僅是李潭淵,就連竇晚和喬蕤,也聽出了他話中濃濃的敵意。
兩人又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這可是在皇宮,眼下參加的可是宮宴,面前的是當今聖上的第二位皇子!
容翊淮這話,屬實是有些過了。
李潭淵的眸色亦沉了下來,看得出也是不高興了。可他斟酌了片刻,想起容翊淮近日常常去父皇的議政殿,卻又忍了下來。
他在陛下身邊的探子已經清楚,父皇讓容翊淮查的,是北境細作一事。
父皇沒將此事交給太子或自己,反倒是讓容翊淮去查這案子,這份受信任和重視的程度倒是讓李潭淵亦感到吃驚。
他斂了笑容,也是忽然發覺,從前那個在朝堂上出眾但寡言的男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穩穩噹噹地攫取了父皇相當的信任。
竟已經敢當面同他這個皇子叫板了。
李潭淵深吸一口氣,將怒意忍了下來,只在心底狠狠給他記了一筆帳。
葉盈也已經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對李潭淵道:「潭淵哥哥,你們在說什麼?」
李潭淵轉身:「無事。走吧。」
葉盈咬了咬唇,跟在他身後離開了。
所有人,包括宋湘靈和容翊淮,都在說她的潭淵哥哥不可能只有一位王妃。
這件事,葉盈亦是知道的,只是她從前向來僥倖,畢竟潭淵哥哥同宋湘靈退了婚,而不是將她和自己一起娶作王妃,這不就說明,他只想立自己一人嗎。
可是眼下,葉盈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到不確定和恐慌。
她偏偏又什麼都無法做,只能跟在燕王身後,籠罩著整個皇室的陰影,完全沒有一丁點的選擇權。
見人走了,容翊淮這才平靜了些,坐了下來。
宋湘靈問:「他真的送了我個耳璫?我怎麼都沒瞧見呢?」
見自己的夫人還不依不饒地執著於其他男子送的禮,容翊淮瞥了她一眼,語氣便不那麼客氣了:「送過。至於為什麼,理由我剛剛已經說過,那是真實原由。」
換做從前,容翊淮還不會發現原來他的掌控欲強到如此地步。
他看著面前的宋湘靈,頭上戴的簪是自己從北境尋來的紅瑪瑙,耳垂上墜的璫是自己找匠人打造的,身上穿的衣料,從裡到外,乃至最不為人所知的小衣,都是他準備的。
若再往裡,她的每一寸皮膚,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都被他撫。摸親吻過無數遍、留下過數道他曾經到訪過的痕跡。
宋湘靈搖搖頭:「不是,我是問你把那耳墜放哪了。」
「已經毀了。」他輕描淡寫。
宋湘靈睜大眼睛。
喬蕤和竇晚亦睜大眼睛,隨後自覺地離開了亭中,就當沒聽到。
「那可是皇室贈送的東西!」宋湘靈語氣都拔高了兩分,「你糊塗了,怎麼敢直接毀掉!」
哪怕是藏起來,或者乾脆直接壓箱底也好啊,反正她也不會戴,何苦要直接毀掉,若是東窗事發,必定會落人口舌,甚至招致禍事。
「看見就不開心,所以乾脆毀掉了。」容翊淮喝了一口茶,「放心,事情是段廉和李蕪一起做的,再無旁人知曉。夫人若想此事為人所知,倒可以把聲音再拔高一些。」
宋湘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隨後發現,他用的茶杯是自己用過的。裡面的荷葉茶水是自己喝過的。
「這是我的茶杯......」她提醒。
「我知道。」容翊淮亦抬眼看她,「難不成我用她們二位的?」
宋湘靈:「......你可以喚宮人再為你倒一杯。」
容翊淮放下茶杯,又軟了語氣:「阿靈,不要為我的行為生氣。」
「你知道我的,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而且若我做出的,它就必定要圓滿,我有這個能力,讓一切按照我的意願發展。」他語氣沉著,一雙眼盯著宋湘靈,「所以,放心。」
「我只是身為一個丈夫,只希望我的妻子不要用除我之外,其他男子贈與的東西,只是這麼簡單又卑微的要求罷了。」
第55章 057原來阿靈也會為他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