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也聽得一愣一愣,她雖知道少夫人會射箭,卻不曾想箭法竟然如此精準。
若是公子和她比,恐怕也贏不了吧?
披月講的時候難免帶了誇張的成分,宋湘靈聽得耳熱,忍不住打斷:「又說胡話了,趕緊收拾呀。」
披月笑嘻嘻的:「可是婢子眼裡,少夫人您就是這般英姿颯爽啊。」
她拍馬屁的本事一向可以,宋湘靈沒轍,也就任她去了。
午後,容翊淮換了朝服,打算進宮。他升遷之後,朝服由暗紅變成了深紫。宋湘靈走過來,打量了一番:「唔,還是穿暗紅色好看。」
容翊淮失笑:「胡鬧。」
這深紫色代表的,可是比暗紅色更進一品的位高權重。宋湘靈替他整理了一番腰間革帶,又正了正官帽。看自家夫君在這一身衣著襯托下更顯英氣逼人,她滿意地收了手:「早去早回。」
容翊淮點頭:「嗯。晚上回來用膳。」
自然而然,和天下所有感情甚篤的夫妻一般。
他入宮了,宋湘靈便一人在府中坐著,忽而想起了那白玉,她還打算畫了圖送給玉石匠人呢!
於是興致勃勃地開始找紙筆。
無奈她發現,房中沒有。
因著她在房中讀的都是沒有營養的話本,無需用筆批註,而容翊淮先前雖會在房中批寫公文,但他那個性子,用完後總是會原樣放回書房。
宋湘靈便想,那她乾脆去書房尋吧。
正好,她還沒有去過容翊淮的書房呢。
像他這樣的人,會在書房裡放什麼書?必定都是那些老掉牙的無趣的典籍,頂多會有一兩本風物遊記,除此之外再不會有任何出格之物。
她一邊琢磨著,一邊便走到了他的書房前。
「少夫人,公子從小便在這間房中讀書,科考。等入了朝,便在這裡辦公事,寫奏摺。轉眼都快二十年了。」沐夏介紹完,亦有些感嘆。
宋湘靈緩緩走進這間古色古香的書房。
書房坐落在容府的安靜一隅,一步入,便只覺心情都鎮定不少。不像盛京旁些人喜歡在書房中焚些凝神的香料,這裡卻並未看到任何香爐或香薰,仿佛他只要一坐在這裡,便能帶動周遭的氛圍都如水一般沉澱下來。
窗戶開著,入目皆是自然風光,綠意逼人而來,有鳥叫,有風,還有草木的氣味。眼見窗下放著一隻花瓶,裡頭插金盞和寶珠茶。宋湘靈不免笑了,這花瓶還是兩人成親時旁人送的,清點庫房時兩人都覺好看,他便收了來放入書房,並囑咐下人時時按季節更換裡頭的花枝。
書架上,果如她所想,全是經史子集及名家典著,乍一看約摸有百本不止,均按類別及時代順序分門放好,乾乾淨淨。
宋湘靈掃了幾眼便失了興趣,在他的桌案前坐下。
抽出一張他素日用來寫字的宣紙,又從他的筆架中挑了一隻細筆,沾上硯台里的殘墨便畫起來。
想畫一隻慵懶蜷縮著的小貓,最好是整個身子都成了個圓。她畫了幾筆,又不免去想,這些年,他亦是坐在和她相同的位置,在同樣的桌案上寫著他的錦繡文章。若是累了,大約會站在窗前,看外頭四時不同的風景,思考著修齊治平的學問,想著他「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抱負。
她用手撐住下頜,畫出那貓耳朵尖尖的形狀,忽然一笑。
她的夫君就是這般優秀的人啊。
畫到一半,硯台內的殘墨不夠了。她見桌上無墨條,桌案卻有幾層屜子,索性直接拉開,可下一瞬便怔然。
這裡頭果然放了一根墨條,上頭還雕著花鳥紋。這原沒有什麼稀罕的,可這墨,看著為何如此熟悉......
她忽然想起來了。
那年在學堂,她肯用功讀書後,果然考出了不菲的成績,得到了夫子的刮目相看,連父母也交口稱讚了她好久,樂得她差點連尾巴都要翹起來。
若不是聽到他在同窗面前維護自己,說她其實很聰明,或許她還不肯這般用心。小姑娘心思澄澈,便想著,要送個什麼東西給他,當做謝禮。
思來想去,還是送筆墨紙硯之類的物件最為合適。恰巧當時有人贈了父親一條上好的雪金墨。她便問父親要了來。
收到她的禮物時,他是什麼表情?宋湘靈有些記不清了,又或許她因為害羞,根本沒敢多看他,只是將那墨塞進他手中,丟下一句:「唔,你上回說我聰明,我記著了,這次我考得不錯呢,這是謝禮。」
說完,她就紅著臉跑了。
小姑娘的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送完禮之後,在學堂兩人幾乎沒再有交集,她還是去她的外舍,他依然是內舍最年輕的學生,不久之後,連宋湘靈自己都忘記了她還送過容翊淮這份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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