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鬆的尾巴滑過星使的腳踝,白色的絨毛與深色的褲腿對比分外鮮明,即便隔著衣料,那觸感也像是小刷子般的令心間一顫。
狐狸蹭著他的腿,在他的膝蓋下晃晃悠悠,就連最細小的絨毛也分毫畢現。
星使冷峻嚴肅的表情差點就要維持不住,但他還是用強大的自制力沒讓自己破功。
變成小狐狸撒嬌,就能逃避這件事了嗎?
好吧,這招確實很有效——至少對他而言很有效。
本來也沒想著怎麼質問雪臻,現在對方用這種招數想讓他心軟,他反而刻意維持住自己生氣不語的形象。
他倒要看看,雪臻能怎麼委曲求全。
現在他就已經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沒去擼一把毛髮蓬鬆的尾巴了。
見到星使沒什麼反應,雪臻用爪子扒著褲腿,一下就跳到他的膝蓋上。
雪臻蹬著他的時候沒怎麼收力,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爪子撓過皮膚的鋒利。
「嘶……」
他低下頭看著不安分的小狐狸,像是雪白的糰子似的在腿上團成一團。
尾巴時不時滑過胳膊,蹭過捲起的襯衫袖口,幾簇絨毛鑽進袖口,隨著對方的動作,泛出一點點細密的癢意。
星使絲毫沒有制止的意味,目光沉沉地落在狐狸的身上。
雪臻用爪子按住他的手腕,伸出嫣紅的舌尖去舔他的手心。
如同微小的電流竄而過,那一小塊濕潤的皮膚被舌頭反覆舔.舐著,這次他終於無法克制自己。
星使準確地捏住狐狸的脖頸,撫摸那柔軟像是棉花糖的毛髮。雪臻的毛似乎從來都不會打結,但他也沒見過對方特意梳理的場景。
「好吧,」他像是做出了妥協,「讓我摸夠你,這事就算過去了。」
一旁的維卡心裡默默想:如果研製出能讓自己變成貓貓狗狗的鍊金藥劑,是不是就能免去他的債務了?
星使沉浸在擼狐狸的美妙時刻中,平時雪臻可不會這麼乖,他當然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被從下方摸著脖子,雪臻不由自主地仰著頭,微微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犬齒和艷紅的舌尖。
他越摸越過分,從脖頸到肚子,再到最為敏感的尾巴。
狐狸的尾巴又大又蓬鬆,占據了整個身體最明顯的部分,隨便一搖一晃都十分惹眼。
一般而言,雪臻是不願意讓人碰尾巴的。之前每次一摸,雪臻都會扭頭用牙齒輕輕叼住他的手,阻止接下來的動作。
但今天情況特殊,毛絨的大尾巴被攥在手裡的時候,雪臻都沒有半點反應。
他根本沒辦法對雪臻生氣,他真的無法做到。
只要雪臻像現在這樣,乖巧地盤在腿上,他就生不出一點憤怒的心思。
也許應該警惕這種念頭,警惕這毛絨絨的小狐狸,但——
也許星使永遠也無法做到。
更糟糕的是,在意識到的這一刻,他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平日裡神出鬼沒的異能者,得知這消息後,甚至都專門回來參觀慘不忍睹的逐日庭大廈頂層。
星使不得不打亂日程,著手收拾起自己和雪臻的住所。
將始作俑者維卡送回地下室後,又與其他人解釋情況、清理現場,這一番下來又花費了不少時間。
在清理私人物品時,雪臻也在一旁幫忙,但看起來更像是象徵性地找些事情做,不至於顯得自己兩手空空。
在看著雪臻將一摞雜誌從房間這邊移到角落裡,又從角落搬到窗戶旁邊,再慢悠悠地從窗戶邊挪到空地上後,星使說:「你坐在打掃好的餐桌旁邊吧,不要亂動了。」
於是雪臻立刻丟下被搬來搬去、快要散架的雜誌,乖巧地拉出椅子坐下。
……這種時候倒是很聽話。
星使一邊想著,一邊翻著辦公區域、亂七八糟的紙張文件。
與雪臻磨磨蹭蹭的舉動不同,他翻閱檢索得很快,翻到一半的時候,從中掉出來兩張黑色硬質卡片。
這兩張卡片很是眼熟,他撿起它們,果不其然是第一次與鍾遠烏瑟爾見面時,鍾遠給他們看的人物角色卡。
對這兩張卡片的最後記憶,是雪臻拿過他的那一張,在烏瑟爾和鍾遠面前搭金字塔玩。
所以它們應該是雪臻帶回來後,再隨手丟到他桌子上的。
有關自己的內容,他早就看過一遍。視線越過第一張卡片,游移到雪臻的黑色角色卡,只見白字寫著:
【姓名:雪臻,年齡:∞】
∞看起來比未知還要可疑。
接著向下看,主要經歷之類的都很正常,然而他的視線卻凝固在最後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