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小孩兒有意培養,他若殺了醒波,豈不是打草驚蛇?
總不能嚇得他連燕京都不敢回。
慶喜公公應了一聲是。
姬溯又看起了第二封,第二封無非是說姬未湫與鐸夏商談一事,第三封則是提了姬未湫將姬六等人留下,孤身回京。
姬溯看著第三封信,指尖在上面敲了敲,慶喜公公跟著瞧了一眼,卻見定國公寫的『許臣便宜行事』這一句,他心中一緊,他知道以小殿下的心性,十之八-九是將他們留在了邊關混些功勞,可這樣一來……豈不是有收攏軍心之嫌?
小殿下怎麼也不知道避諱一些?
再看姬溯,見他不辨喜怒,慶喜公公輕聲道:「看來殿下趕得上回來過年了。」
姬溯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不是?」
***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姬未湫在接到醒波消息的時候也說了同樣的話:「……不成氣候。」
醒波是忍住了,但是他的同黨沒有忍住,讓周如晦得到了一些消息,周如晦返回邊關恰好將人抓了個正著,捉著了這一條線,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容易了起來。消息送到他這裡已經有了延遲,但並不妨礙他得知一些真相——醒波與世家有些聯絡。
比如利用他的名頭和世家做了一些交易,他對醒波從不設防,王府一應出入都是由醒波打理,上回收了鄒覆流的銀子只是運氣不好,被他撞上了而已。或者換個角度,醒波也並不對他設防,一應都在帳冊上,只是他沒問過,所以他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自己也不算太窮但也不算太富裕,至少和那些世家之流的沒法比,天知道他不光有錢,還有富得流油——也不能這麼說,這個錢他也沒花過,這錢也不是藏在瑞王府,更沒有用在他身上。
用在誰身上了不知道,還沒查明白。
姬未湫的臉色有些冷淡,大概是最壞的心理預設做了太久,得知這個消息他也並不顯得吃驚和失望,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輕鬆感。他唯一有些煩躁的點只有一件事——姬溯到底知情不知情?
他數次讓姬溯查醒波,姬溯的意思都是讓他自行處理……他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卻覺得無所謂?
什麼事情在他眼裡是有所謂的?
與姬溯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姬未湫甚至覺得他能輕易揣摩到姬溯的想法:或許姬溯確實查出來有問題,但他沒有查的那麼深,或者在查的很深之前就止步了。姬溯以為醒波是他的人,拿醒波出來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他也留幾分面子,不查的太深,讓他『自行處理』。
而他卻理解為醒波沒有太大的問題,姬溯考慮到醒波陪伴了他許久,這才讓他自行處理,也好留醒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