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荒唐,可總歸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身子會差,也是我作孽作下的,因此,明日開始我就去夫人面前跪著,便是跪死也要給木芍求出來!」
「你!胡鬧!以她那份鐵石心腸,你就是跪死了也不可能求到木芍出來的。」
「那我能怎麼辦?你說,我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阿荇去死嗎?這丫頭就是來索我命的,她若是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這話,安姨娘說過許多次,裴老帥從前都當她是愛女心切的口不擇言,但現在瞧來,真真切切的是藏著這樣的心思的,一想到這裡,他拳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
「罷了罷了,我去,我去行了吧!」
裴老帥這麼多年,什麼事情都沒有妥協過,唯獨就是為了安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
安姨娘也知道這是拿裴老帥的臉面要丟地上踩了,因此也是紅著眼眶的就說道。
「主君,我同你一起去,不管夫人如何為難,總歸你我還是一條心。」
「算了吧,你去,她更是火氣不打一處來,何必呢?我想法子便是。」
安姨娘心疼主君,可她也心疼裴子荇,嘆息又嘆息,捶胸頓足的一夜沒能睡好,直等到天亮,伺候著裴老帥用了早膳之後,她才親自送了裴老帥出門。
大清早的,街上行人不多。
又因著是年初一,所以家家戶戶都閉門歇著呢,因此路上除了有些掃雪的百姓外,再無其他。
裴老帥縱馬而來,到了裴子謖的宅子門前就停了馬蹄。
身後並未有旁人,只是他獨身前來,下馬敲門的自然也是他自己。
看守門房的乃是一機靈的小廝,看到裴老帥的時候,立刻就讓另一個守門的兄弟往內宅裡頭趕,而他自己則是裝作抬不動門閂的樣子,好一陣的耽擱。
裴老帥臉色鐵青,連個看門的小廝都能給他閉門羹吃,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教什麼樣的下人。
大門一開,裴老帥就跨步走了進來,他年歲雖長些,但通身的不怒自威還是嚇人的,因此開門就瞪了那小廝一眼,嚇得其接連後退。
「下次再給本帥如此磨磨蹭蹭的開門,就斷了你的手發賣出去!我倒要看看你的主子會不會保你!」
聽到這裡,那小廝嚇的立刻跪下。
這主人家的恩怨,還真是禍及無辜,這樣倒霉的差事,下次還是換人吧,直等到裴老帥走進去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能晃神過來。
清早登門,鬧得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