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盼這幾年接單掙的錢自然沒有秦如煙的多。但也有八位數，可她平時穿著能看出來，很便宜。
黎盼扯了扯唇角，嘴角是蒼涼的笑。
「我還有個哥哥，是個腦癱，我爸爸又是腎衰竭，需要透支。我曾經想過給爸爸換腎，但他還有一些別的併發症，醫生都不太建議他換腎，讓我們一直保守治療。煙姐姐，我媽媽一個人在家裡很辛苦，我幫不上忙，只能想辦法解決點經濟上的壓力。」
她聲音平靜，可臉上的表情看著又有點悲傷。
秦如煙嗯了一聲，她拿起手機給程遇白髮了一條微信過去。
「那你這兩年掙的錢都給家裡了？阿姨沒有懷疑你一個學生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嗎？」
她們接觸的事，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這種偵探所存在。
黎盼笑了笑，這會兒眼睛裡帶了點兒狡黠。
「煙姐姐，我會那麼笨嗎？我都是幾千或者一兩萬的給我媽媽打錢回去，給她說是我的獎學金和兼職賺的錢。然後在我爸治療的醫院一次性多存了點錢，我給我媽媽說是國家醫保可以報銷，讓她別操心錢的事，爸爸生病了該治就得治。我哥那個情況目前還在康復醫院做治療，已經小有起色了，之前我回家的時候去看過他一次，他都能認出我了，不像以前，都不知道我是誰。」
國家醫保確實可以報銷一部分，只是她爸爸的病比較特殊，報銷比例偏少而已。
說到最後，她眼裡明亮的笑意逐漸被苦澀取代，她已經很努力的生活，很努力想要改變家人的命運了。
秦如煙笑了笑，「黎盼妹妹果然聰明。」
兩人又聊了幾句，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秦如煙手機鈴聲響了，她對黎盼笑了下，接起了電話也沒刻意避開她走出去接。
電話那頭的程遇白剛從一個醫學會議出來，就收到了秦如煙的微信，他立馬撥打了電話過來。
秦如煙就聽著程遇白講，她時不時嗯了一聲，最後只說了一句。
「我把資料發給你，你留意一下，要是有匹配的資源給我說。前提是人家自願捐獻。」
雖然說她有錢，但對生命的敬畏，讓秦如煙說不出別的話來。
這幾年，捐獻遺體器官的也越來越多，只要黎盼的爸爸能撐到有腎源那天，有她和程遇白在就沒問題。
兩人掛斷電話，黎盼隱約聽到了一點，她很聰明，猜出了一些什麼。低著聲音喃喃開口。
「煙姐姐，你不用……」
話還沒說完，秦如煙就伸手打斷了她的說辭。
「黎盼妹妹，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都很喜歡你，我們既然是朋友，那你遇到困難，我能幫自然不會推辭。可腎源這個事非同一般，雖然我能通過別的渠道來獲得，但是生命是無價的，我不能剝奪別人的生命，而且如果我這樣做，要是叔叔知道了也不會安心。」
秦如煙正了神色，
「你儘快安排叔叔到京城大學醫學附屬院，找程遇白給叔叔做個全身檢查。京城醫療資源畢竟要好很多。」
黎盼在京城大學上學，她雖然讀的計算機系，但程遇白響徹京大的聲譽她自然知道。
京城大學每年醫學系錄取分數線高的離譜，基本都是各省市的狀元和榜樣，普通人根本夠不著那個分數。
她張了張嘴，聲音有點兒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