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這拳擊館裡還有你的一份股份,咱們的利害是一致的……」
楚沉沒有被他的話繞進去,只沉聲問了一句:
「是誰泄露的?」
「說什麼泄露啊,這麼難聽。」陳老闆擺擺手,責怪地看了楚沉一眼,「是有人認出你了,八年時間雖然說短也不短吧,但架不住人家記性好啊。」
楚沉看著陳老闆有恃無恐的表情,沉吟片刻,才道:
「我要撤資。」
「別呀。」陳老闆笑意更甚,「你的資金都已經投入運營了,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而且生意場上半途撤資,這行為有多不厚道,你不知道嗎?」
「我要撤資。」
楚沉強調,語氣不容置疑。
「你認真的嗎?」陳老闆半點不慌,反而和楚沉若有所察的目光對上,「你要是手頭緊,急著用錢,我這裡有二百塊錢,就當是哥借你的,你先拿去花——」
「合同有問題,是不是?我投的五十萬,你打定主意不還我了?」
楚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絲毫沒有被騙錢時應有的憤怒、不可置信,或是歇斯底里。
就像是早有預料。
陳老闆雖然覺得他態度奇怪,但迅速回想了一番合同,確定沒有疏漏,才笑道:
「這叫什麼話?我說了年底分紅,別著急啊,該你的少不了。」
楚沉將一支錄音筆往桌上一拍,打開播放鍵,裡面傳出有些回音的對話聲,還摻雜著水聲,應該是在浴室或澡堂里。
先是一道女聲:
「你那合同還有那麼多玄機呢?不如說給我聽聽,也讓我偷師學一兩手?」
接著是陳老闆帶笑的聲音:
「想從我身上學東西,可是要拿別的東西來換的。」
「討厭!」
二人打情罵俏了片刻,又聽陳老闆道:
「合同大部分都沒問題,就是關於分紅那裡,說了當拳擊館開始盈利的時候再進行分紅,可沒人知道,我那拳擊館,是開來合理避稅的……太複雜的你也聽不懂,你只要知道,那家店將來只會虧損,而且是一年比一年虧。別說分紅了,他連本金都拿不回來!」
「你也不怕他狗急跳牆?」
「怕什麼?程序上,合同上,都是合法合規的,就算有不合情理的條款,他也簽了字,能奈我何?」
「你這麼做,就不怕他報復你?五十萬,也不知道是他攢了多久的錢——」
楚沉按掉了錄音,目光陰鬱地看著對面中年發福的陳老闆:
「這件事屬實嗎?」
見撕破了臉皮,陳老闆也不裝了:
「先聲明,你要是想對我動手,我這裡都有監控,到頭來吃苦的還是你這個有前科的殺人犯。」
楚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攥緊又鬆開,守在一旁的曾程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插在兜里的手已經摸上了手機,隨時準備報警。
過了幾秒,陳老闆看楚沉沒有暴起揍人的意思,膽子也大了些:
「你真以為投資是那麼容易的事?十投九輸,都是很正常的事,你第一次下場,我這也算是給你買個教訓,以後可別輕易相信人!」
楚沉遽然起身,視線緩緩掃過驟然開始緊張的二人,突兀地笑了一聲。
二人都被他的笑聲弄得心裡發毛,下一刻,楚沉便道:
「我在投資之前,是會不擇手段地做背調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下場』,當然要慎之又慎。」
他緩緩傾身,雙手撐在橫在二人之間的玻璃茶几上,慢慢湊近他,肌肉虬結賁張,如一隻毛髮根根直立、隨時準備進攻的雄獅,死死盯著陳老闆的眼睛,意味深長道:
「我能弄到你身邊最親近之人的錄音,你猜,還有什麼是我弄不到的?」
他手上握著陳老闆的什麼把柄,他不說;
今後會做什麼,他也不說。
只留給陳老闆驚懼不安地去猜。
上者伐謀。
「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三年之內,連本帶利還給我,利,必須是你承諾的比例。如果做不到,我會採取一些不那么正大光明的手段,而且向你學習,都是『合法且合規』的。」
楚沉的話語,猶如重錘,擊在陳老闆心頭。
法律是底線,道德是準繩。
當一個人不要道德的時候,在底線和準繩之間的操作空間,其實是很大的。
大到足以威脅到陳老闆這樣有點壞水,又怕被報復的人。
直到放下狠話的人大步離去,陳老闆才驚覺,自己後背出了好多汗。
他心有餘悸,用袖子擦了擦臉和脖子上的冷汗,跟曾程埋怨道:
「你也沒說他這人心眼子這麼多,我還以為就是個滿腦子肌肉的傻大個……我靠,他不會真要搞我吧?」
曾程也震驚地看著楚沉離去的背影,喃喃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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