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喉間溢出一聲輕喘,握著辜蘇的手掌,反而更緊了:
「我本來還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看到你就想通了。蘇蘇妹妹,他是想,把我們湊一對……」
他面容泛紅,眼眶也是紅的,顯然不太清醒,可能比辜蘇還要難熬。
辜蘇聽到這個解釋,立刻收回了方才的鬆弛,又開始掙紮起來:
「不對,不是這樣,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不該是這樣的……」
不管是誰出於怎樣的考慮和計謀,他們不該以這種形式牽扯在一起!
如果她沒猜錯,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誤入」他們的房間,看到不堪的一幕,她接下來的人生,都會和趙川鎖死。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可以讓這件事發生!
她不是誰的聯姻工具,不是沒有自我意志的擺設,不是任人拿捏、軟弱無能的廢物!
情急之下,辜蘇小時候在孤兒院養成的求生本能迫使她張口就咬,慌亂之中也不知道咬到了哪裡,只覺得該是哪塊骨頭,覆著薄薄一層皮肉,唇齒間嘗到了血味。
「我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喝了藥……」他緊緊壓住她的身軀,沒有進一步動作,卻也沒有讓開,只是低聲哀求,「抱抱我,可以嗎?」
他從前風流慣了,並不覺得和喜歡的女孩接吻、上床,是一件多麼嚴肅、多麼需要儀式感的事情。
如果對方願意,或者半推半就,何樂不為?
即使如今辜蘇推拒,但他神智混沌,又隱約察覺她的狀態也不對勁,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簡直是順理成章。
連藉口都不需要他找。
辜蘇不知道趙川還剩下多少理智,只能以退為進地安撫他:
「你……你壓到我頭髮了,好痛,能不能先起來……」
趙川聞言,遲疑片刻,果然鬆了力道,辜蘇在感受到身上的人徹底離開時,立刻滾向床邊,散亂長發於空中飛揚,一時不察,身軀重重跌落在厚軟地毯上。
她慌不擇路地爬起,摸索著試圖向門口逃跑。
可惜這裡不是她熟悉的環境,沒走幾步就被身後人攔腰抱住,趙川懇切哀求聲中,透著濃濃的欲:
「等結束之後,我會娶你……就算小傅總要把我腿打斷,我也會娶你……」
辜蘇奮力掰著他有力的手腕,用腳睬他,罵他的聲音因為恐慌都變了調:
「放手!趙川,你去浴室冷靜一下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趙川!我不願意,你聽到了嗎?我不願意!唔!」
她赤著腳,踩他的力道根本不疼,反而被他趁著她抬腿時重心不穩,掐住腰重重壓
在牆壁上。
耳邊又升起煙花炸開的震響。
她張著空洞茫然的眼,摸索到身前屏障的光滑質感,發覺這不是牆壁,而是玻璃。
有人會看到……有人會看到!
臉頰緊緊貼著冰冷鏡面,身後人摁住她雙手,將她禁錮在自己與窗戶之間。
灼熱呼吸貼著頸項,喘息聲令人頭皮發麻。
老宅後院升起璀璨煙火,光怪陸離,天地間此起彼伏地散落一片令人目眩的彩光。
就在又一簇煙火升到最高處時,坐在樓下觀景花廊里,百無聊賴地和其他族人例行公事地參加餘興活動的男人,鬼使神差地向她所在的臥室投來若有所思的一瞥。
他原本只是在想,這樣燦爛的煙火,她卻再也無緣得見,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遺憾,愧疚,憐惜,或許還有……
很想見她。
可就在抬眼的一剎,璀璨光華照亮了熄著燈的屋內,叫他瞳孔瞬間緊縮。
落地窗後,交疊著兩道身影。
男人自身後與她交頸,親密無間。
而她氣力不支,軟弱地往下滑,被男人握住腰肢,摟得更緊。
她衣衫凌亂,而被她擋住大半身子的男人,裸著胸膛。
離得太遠,看不清他們是何表情。
可僅僅是借著光亮的驚鴻一瞥,就足夠旖旎。
「嘭!」
是煙花爆裂。
是座椅掀翻。
……
在門鎖被踹飛之前,傅家老宅的傭人都沒想到,他們家的小少爺竟然有這樣大的力氣。
「都不許進來!」傅行舟紅著眼發怒,叫傭人把察覺他的異樣,跟過來吃瓜的族人們都攔住,「誰要是敢靠近一步,今年的分紅一毛錢也別想要!」
吃瓜固然有意思,利益更加要緊。
沒人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
他在匆匆趕過來的路上,就已經在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