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免都抬頭看他。
謝雲逍突然伸出手緩緩鼓起掌來。
空蕩蕩的大廳里響起突兀地「啪啪啪」的聲音。
蕭必安扇著扇子嫌棄道:
「謝大傻又在搞什麼鬼,神神經經的……」
只見謝雲逍一邊鼓掌一邊開口道:「下面我們一起歡迎今科探花郎賀探花!」
包廂里有其他人探頭出來張望。
底下的蕭必安與管復面面相覷。
「謝大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賀蘭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二樓的謝雲逍,他嫌惡地揮開一直緊貼著他的錢懷,昂首走入了堂中央,這個過程中他一直一眨不眨地望向謝雲逍。
但謝雲逍卻看也不看他。
這片刻間,二樓的欄杆處已圍了不少人,謝雲逍沖他身旁一人問道:
「怎麼我叫賀探花,這人便上前了,堂中這人是誰啊?」
那人答道:「謝大人怎的不識,這就是今科賀探花啊。」
謝雲逍卻十分誇張地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旁人都疑惑不解、竊竊私語起來。
賀蘭眼神森然地環視周圍議論他的人。
此時錢懷也跟在賀蘭身後過來,他想拉住賀蘭,卻被賀蘭甩開了。
錢懷見二樓不少熟面孔,他有點相信自己來的這個地方真的是個慶功宴,
他心中底氣足了起來,他抬了抬下巴忍不住開口道:
「這位公子恐是不常關注恩科,這位正是聖上恩科欽點的探花郎賀蘭,怎能有假?!」
他並不認識謝雲逍,旁邊自然也不會有人提醒他。
謝雲逍裝若驚訝道:「是嗎?怎麼我在禮部的卷宗里翻到探花郎的試卷上寫的可不是賀蘭啊?」
賀蘭的臉色一變,錢懷與他離得近,立馬感受到他的情緒,他的心中也有些打鼓了。
「蘭弟,怎麼回事,這人是誰啊?」
賀蘭卻不搭理他,眼神死盯著二樓。
二樓有同科的進士忍不住問謝雲逍:「竟不是賀蘭,那又是誰?」
謝雲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兄der啊,你問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
那人一頭霧水。
「我們這位賀探花郎的字剛柔並濟,余甚愛之,放著我一人獨賞豈不可惜,正巧大傢伙都在,大傢伙同來瞧瞧!」
「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大傢伙都來瞧瞧~」
……
很快那幾張試卷便在人群中傳閱了起來,眾人都低聲討論起來:
「怎會?賀寒舟?竟真不是賀蘭,是賀寒舟……」
賀蘭咬牙看著,他緊握著拳頭,手指深深嵌入了肉中。
錢懷表情複雜又有些憤怒地看著他。
「你、你竟然!」
他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被賀蘭給騙了,品性惡劣、自命不凡的是賀蘭才是!
賀寒舟、賀寒舟……
如果自己當初不收奸人蒙蔽,是否可以……
他想著想著就出神了……
「滾開!!」賀蘭卻突然猛地推開了他。
錢懷被他重重推到了地上,臉因惱怒變得通紅。
如此的大庭廣眾之下,他覺得十分丟臉,立即怒道:「你!!」
說著他上去就要想還手,只是他還未打下去,便被身後的官復攔住了。
「這位兄台,按謝大人的話,無關的小丑還是不要留在舞台中央了。」
說著,他向身後的官兵招了招手,立即又兩人上來將他拖到了一邊,錢懷立即偃旗息鼓,絲毫不敢反抗。
那邊的謝雲逍見場子已經熱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道:
「在下今日有幸,請來了這位真正的探花郎寒舟公子來,那什麼寒舟公子啊,準備好了沒,你要上場了~」
眾人立即都探著腦袋順著謝雲逍的視線,往二樓木梯那裡張望。
但是那邊卻一片寂靜,眾人翹首以盼了好一會,卻半分人影也無。
謝雲逍額頭滴下一滴冷汗,眾人都不解地看著他。
謝雲逍摸了摸鼻子,突然狡黠地笑了。
「那什麼,寒舟公子恐是生性內向,再加上家中愛侶吃味,所以不願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