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是不生火,天黑了怕是難熬了。
火焰很快升起,山洞中暖起來了。
二人身上都全部濕透了,需要將外套脫下來烤火。
謝雲逍一臉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他早就期待這一環節了。
他眼神放光,像只一邊搖尾巴一邊流口水的狗子。
賀寒舟冷冷盯向謝雲逍。
本來若都是男子,本沒有那麼多的限制,但謝雲逍他……無疑是重點防備對象。
「你、轉過去。」
謝雲逍表情肉眼可見地失望起來。
他失落地轉過身,但沒過一會便又揚起嘴角、悄悄地挪過去,與賀寒舟背對背貼坐著。
賀寒舟回頭,看他規規矩矩還算老實的模樣便沒再說什麼。
洞中安靜下來。
柴火不時發出「嗶啵」的聲音。
與心上人在狹小的空間裡獨處,不可避免的,剛剛如墜夢中的種種旖旎的情狀又浮上謝雲逍的腦海。
他嘴角咧地老高,浮起「痴漢」笑來。
咳、沒想到這趟出來的還有這樣想不到的好處。
謝雲逍越想心裡越是難熬,於是便悄悄湊到賀寒舟身後順了縷頭髮捏在手裡,止止心火。
但他低頭瞧著這縷青絲,心中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知怎麼的,他這些天總覺得自己把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寒舟,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大日子?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什麼東西了?」
賀寒舟手指停頓下來,眉心微動。
今日連翻變故,經謝雲逍一說,他才想起,其實今日是他的生辰……
他此時又想起小時候那個和尚給他的批命:活不過弱冠。
今天正是他及冠的日子,或許,他本該命絕於此。
他回頭看向謝雲逍,火光映照在謝雲逍的臉頰上,是暖洋洋的顏色。
「我是多少歲死的?」
「!!!」
謝雲逍立即轉身要去看賀寒舟,但賀寒舟早有準備,他伸手抵住謝雲逍的額角不讓他回頭。
「說。」
謝雲逍苦惱道:
「寒舟,作什麼問這個,什麼死不死的,好好的怎麼又提起這個了?咱倆都是要長命百歲的,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說了哈~」
「說,我是多大投水自盡的?」
謝雲逍急了。
「呸呸呸,什麼自盡不自盡的,不存在,那都是煞筆小說瞎幾把寫的。」
「你說什麼?」
「呸呸呸,我錯了寒舟,該打。」他抓起賀寒舟的手往自己臉上拍去。
賀寒舟費力地抽回手,面上有惱意。
「你說不說?」
謝雲逍撓了撓頭。
「說的說的,不是我不說,只是寒舟,那什麼我這個人雖然靠譜,但是在記性方面有些微瑕,我沒記住啊。再說,你問這個做什麼,這個有啥好講的,不聊這個了嘛行不行……」
謝雲逍一講便是一大籮筐車軲轆話,但就是不講正經的,囉嗦來囉嗦去,聽得賀寒舟額角直跳。
「直說便是,有什麼好怕的?」
謝雲逍扁嘴,可憐巴巴地說道:
「怕,當然怕了,我怕你離開我啊。」
賀寒舟心中煩躁。
一個簡單的問題,謝雲逍永遠要離題萬里。
「你是怕我離開你,還是怕我死?」
謝雲逍一呆。
「這當然我兩個都怕啊!」
「我只是問你,原書里,我是怎麼死的。」
「這不是原書的劇情太不吉利了,一想起來我的心就揪了起來嘛,老婆你要是死了離開我了,我要怎麼活啊!」
賀寒舟垂下眼眸,心裡微微刺痛起來。
今天過去,就算他活過了弱冠,但是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積重難返,只怕也是沒有幾年好活的。
不過他嘴上並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怎麼我就只會死了離開嗎,我活著就不能離開你了?」
「啊?寒舟,補藥啊,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謝雲逍趕忙貼過來,眨巴著眼睛無限可憐。
賀寒舟移開目光,不去看他,他微微抿唇。
「老實說。」
謝雲逍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知道。
謝雲逍唉聲嘆氣,心情有些低落。
「左不過是說,英年早逝類似的話。」
賀寒舟垂眸,微微出神。
「我是不是死在我及冠之日?」
謝雲逍吃驚地抬頭。
「不是,寒舟,這你都能猜到啊!」
賀寒舟冷笑地瞥他一眼。
謝雲逍果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