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舟淡淡瞅他一眼,「行李。」
謝雲逍如臨大敵。「行李?你要去哪裡啊寒舟,不會是去你外公家梁府吧。」
賀寒舟表情平靜地認可了他這個猜測。
謝雲逍臉一垮,他急急從床上下來,幾步走到賀寒舟的身前,攥住他的手。
「是暑假去外婆家吃飯,還是不回來了?!」他急急問道。
「。。」
謝雲逍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寒舟,你是去去就回哈,我知道,你也捨不得我的……你會回來的吧?」
賀寒舟涼颼颼地瞅他。
哼。
誰捨不得他了。
「回來幹嘛?回來跟你一樣躲貓貓?」
「躲貓貓?」謝雲逍一愣,「是啊,差點忘了現在我是個黑戶了,老婆,你好幽默,嗚嗚嗚……」
謝雲逍又開始重複使用「賣萌」搖尾乞憐的招數。
賀寒舟看著礙眼,他低頭看向謝雲逍肩頭微微凸出的明顯的包紮痕跡。
「正經些,你有什麼打算?」
謝雲逍卻還處於「膩歪」的狀態,他那隻攥住賀寒舟手指的手,輕輕一拉,便將賀寒舟代入自己的懷裡。
「我沒有打算,只有打包,老婆把我一起打包帶走吧~」
「。」
謝雲逍最近行為舉止越來越「放肆」了,賀寒舟眯眯眼,他伸手抵住謝雲逍的胸口,與他拉開距離。
「想得美。」
謝雲逍眨巴眼睛,「我長得不醜可以想的美的老婆~」
「……」
……哪裡來的歪理!
賀寒舟瞪著謝雲逍頭上那些上下左右出溜的頭髮,沒好氣道:
「讓開。」
「你要幹嘛老婆?」
在賀寒舟凌厲的眼刀下,謝雲逍敗下陣來,他委委屈屈地讓到一邊。
只見賀寒舟行至床邊,輕輕一抬手掀開了枕頭,枕頭下儼然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謝雲逍有些震驚。
好傢夥,枕頭下枕著這個兇器,虧的我沒在做噩夢。
賀寒舟將匕首拿在手裡看了看。
他眉眼疏淡,表情平靜,只是輕輕轉了轉匕首的手柄,但謝雲逍看著,沒來由背後就有些發涼。
沒想到,老婆還留著這個。
空氣有些尷尬,或者說,謝雲逍單方面有些尷尬,這尷尬源自於他蠢蠢欲動的不軌之心。
「寒舟,那什麼,這刀還在啊,留著也沒什麼用吧,啊哈哈。」謝雲逍摸摸鼻子。
賀寒舟抬眸瞅他,一雙丹鳳眼斜斜掃來。
「是麼,原本看確實沒有用上,但最近看來,還是隨時攜帶比較好。」
說著,他輕巧地將匕首置入囊中。
謝雲逍有點懵了,他愣在原地,咽了咽口水。「啊?隨身攜帶啊,沒必要吧寒舟……」
賀寒舟瞧他呆立的模樣,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午後不久,梁府就來人了。
謝雲逍雖怕被平南王捉住,但是在梁府的人面前並不露怯,他正熱火朝天地指揮著梁府的下人們搬家。
平南王受到蕭必安多封拜帖的誤導,以為謝雲逍躲去蕭府了,其實在他心中,只要賀寒舟搬回梁府不與謝雲逍在一處,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因此他的目光沒再盯著雲祥院,且皇帝生辰萬壽節在即,朝野並不安靜,他也暫時沒有顧上尋找「走丟」的謝雲逍。
「快快快,這塊也搬走!」謝雲逍一臉的嚴肅。「艾?慢點慢點,這個瓷別碰壞了。」
「對對對,床也搬走,麻利點!」
梁府這次領隊的李伯有些為難。
「世子爺,這麼個搬法,怕不是把屋裡的搬空了,這樣不好吧。」
梁府一向家風嚴謹,數代書香門第,要是讓別人知道梁府這在謝雲逍指揮下猶如蝗蟲過境的搬法,不知道要怎麼笑話他們。
謝雲逍甩了甩耳邊垂落的頭髮,這是經過他調整過後的瀟灑斜劉海乞丐風髮型,當然賀寒舟早已銳評過,乞丐是真,瀟灑是幻覺,但是謝雲逍仍然堅持自己的審美,畢竟他自覺具備的是受到二十一世紀陶冶過的時尚新潮審美。
他單手捋了斜發,頗趾高氣揚。
「不好什麼不好,我覺得好的很,這裡我說了算,儘管搬你的。」
「可是王爺那裡呢……」
「王爺?我這老爹不也說了,要補償寒舟嗎,這就是補償,明白了吧。」
「哎……明白了,老奴得回去多叫些人來。」
「快些快些,咱們得趕在太陽下山前裝好,趕時間哈。」
「曉得了。」
李伯腳步匆匆地走了,他邊走便唉聲嘆氣。
老爺所言不虛,他這外孫女婿屬實是吵人地很,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地就這一會的功夫便被支使的不輕,還好他年紀大了有點耳背,不然他都想捂住耳朵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