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 你終於醒了!」是梁從儉哽咽的聲音。
賀寒舟側頭看向床邊, 梁從儉雙目發紅, 正在抹著眼淚, 臉上又是哭又是笑的。
「外公。」賀寒舟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床旁一清秀侍女十分妥帖地遞了杯清水過來, 賀寒舟就著飲了。
他房內一向都是李伯在伺候,這個侍女是新來的,他是他卻瞧著莫名眼熟的很。
「好孩子,外公總算盼到這一天了。」梁從儉情緒還是有些激動,打斷了賀寒舟回憶的思緒。
「別哭了, 外公。」賀寒舟緩緩坐起身,那侍女十分熟練的從床頭抽出靠枕給他墊背。
賀寒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只感覺全身都輕鬆多了,比昏迷前, 手指頭都抬不起來的虛弱感,不可同日而語。
他一陣怔忪。
肯定是謝雲逍尋來雪蓮, 將他治好了。
他抬眸向四周看去,屋內梁府的僕從圍了一屋子,但卻未發現謝雲逍的身影。
梁從儉此時已經止住眼淚, 他注意到賀寒舟尋人的眼神。
他自然知道賀寒舟是想看到誰,因此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賀寒舟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梁從儉也並不欲多言的樣子。
賀寒舟此時覺得自己的氣力也比從前充沛很多, 因此便掀起被子從床上下來,想自己去走走。
但因為久久未活動,腿腳難免無力, 剛剛下地的時候一時不防趔趄了下,一旁侍女忙搭了把手,扶住了賀寒舟。
賀寒舟沖她看過去。
對方的樣子陌生又熟悉。
「多謝,我們是不是見過?」
梁從儉見他二人互動,目光有些忐忑。
因賀寒舟之前病重昏迷,從前家裡的下人年紀都大了便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因此便去新招幾個人進來服侍賀寒舟。
吶想到,他還未出門去尋,這個女子便主動找了過來,她說自己是賀寒舟從前的侍女,因賀寒舟對她有恩,因此自願服侍他,只要有個住的地方就可以,連月錢也不願意要。
他一時也有也意外,又問了幾句賀寒舟的事情,見她都答地對,便留了下來,後來他觀察幾天見她為人也妥帖沉穩,便才放下心來。
除此之外,梁從儉還另有一個心思。
這個女子照顧賀寒舟照顧地細緻入微,賀寒舟一直昏迷不醒,還見她偷偷掉過眼淚,一看便知道對賀寒舟是有情誼,賀寒舟如果有這樣一個女子在身邊,再添個一兒半女的,他這輩子也可以安心瞑目了。
因此,對於這個女子,他是十分樂地成全的……
「公子不記得我了嗎?」
只見那女子眼含淚花,輕輕開口道。
賀寒舟本還有些迷茫,一聽這個聲音立即想起她來,「菱花?」
原來是他從前在江寧那個撿回來的侍女。
菱花點了點頭,低頭拭淚。
「公子還記得,公子終於醒了,太好了……」
她一邊抹淚,一邊淚水還是掉個不停。
梁從儉剛剛好了些,被她的眼淚一勾,又默默往下滴起眼來淚。
經這二人一帶,周圍的下人小廝立即都哭成一團,哭聲一片。
梁府周圍的暗衛聽見這成片的哭聲嚇了一跳,以為大事不妙,他們趕緊趕過來湊近一細瞧,結果發現是賀寒舟甦醒了的喜事。
「李武,快去給陛下報信!」
「是!」李武一陣風似的便往皇宮奔去。
而此時,屋內的賀寒舟則有些無奈,他抽出手絹低頭給梁從儉擦起眼淚。
「外公,我這不是已經好了嗎?你們都別傷心了。」
「好好好,不傷心了,外公應該高興才是。」
在他的勸慰下,梁從儉等慢慢止住眼淚。
賀寒舟目光再次掃過屋中眾人,又投院外,還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人,他終是忍不住問道。
「外公,謝雲逍呢?」
梁從儉聞言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他頓了頓才開口道:
「他有事沒在。」
賀寒舟聞言心內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眉尖又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