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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餘黨已滅,死無對證,又已經過來一年,這怕是只能成一樁懸案。

意識到這點後,薛宣自為何想明白南榮宸為何要來內獄,再度開口,「原來王上早已知曉這樁案子。」

裴濯聞言眸光一動,再度抬起頭來,卻沒法再窺見南榮宸那雙眼,目光只能落在那襲玄袍上。

他對聖賢書一向沒什麼興趣,此生只想撫琴弄詩、閒雲野鶴,也因此陰差陽錯苟活下來。

可如今滅門之仇只能落在他身上,南榮宸是唯一的機會,誰當棋子又如何,只要能把御林衛送下地獄,他命都可以不要。

他從無兼濟天下的志向,更遑論此時臨越已經冤殺他全家十餘條性命。

南榮宸這個昏君想死想活也都跟他無關。

他用鎖鏈裹上自己腕上的艷紅指痕,在碾碎皮肉的痛意中立下此生第一個誓言,他要李昌遠死!

事實上,南榮宸是頭次知曉這樁案子:李昌遠其人,表面正直忠勇,既然敢下手造這一樁冤案,不說能做到萬無一失,能糊弄過臨越法度和他這個昏君的眼是綽綽有餘。

用南梁當幌子,上輩子他倒真不會起疑。

大理寺卿薛宣樹敵雖多,但是位直臣,南榮宸自認還留有一點良心,想把他從這趟黨爭的渾水中摘出去,就當積德,「薛愛卿,現在可以放人了麼?」

薛宣猶豫片刻,還是搬出臨越法度來,「王上,此事還是不妥...臣會派心腹暗中去往鄴州,也會著人保護裴公子的安全。」

倒真當得起「青天」二字,南榮宸沒那自信能用幾句話把薛宣哄成佞臣,索性另闢蹊徑,又伸出手去,玉指環貼上裴濯下頜「孤等不了了,裴濯長得甚和孤心意。」

裴濯聞言一陣惡寒,發狠一般攥住已經勾住他下頜的手,眉關緊縮,星目冷比三九天。

這麼恨,沒準真會給他投毒,南榮宸對著這意外之喜鳳眸微揚,「孤不喜勉強,那便即日結案,裴濯是李大人擒拿歸案的,還交由御林衛處置。」

死和死遁有什麼區別?沒準死了之後能更自在。

他維持著笑意掃過薛宣,一副色令智昏、當場翻臉的模樣,「薛大人還需要孤提醒你麼?違抗聖旨、按律當斬。」

若想讓薛宣好端端地立足於朝堂,也不能讓薛宣跟他這個昏君牽連過深,他淡聲吩咐薛宣身後的獄卒,「取鑰匙來,替裴卿解下鐐銬。」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那獄卒很快有了決斷,繞過薛宣捧著鑰匙上前。

裴濯冷眼看完這昏君的荒唐舉止,忍著怒意任由那獄卒解開他手腳上的鐐銬,耳邊是南榮宸輕飄飄一句脅迫,「去了鐐銬,無論是回宮還是去斷頭台總歸都能方便些。」

若當真報仇無望,他自是不會苟活,可偏偏南榮宸給了他希望和選擇,又藉此迫他就範。

手腳上的鐐銬取下之後,裴濯在木榻上試著移動被折斷的小腿,險些不爭氣地從木榻上滑落,多日的壓抑和恨意突然得到一個發泄口——他握拳狠狠擊向小腿。

可他如今是階下囚,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隨意做主,被攔下之後抬眸看向南榮宸,依舊一言不發。

南榮宸對此視若無睹,只撂開他的手腕,抬手掩住那雙泛紅的劍眸,「死也別死得這麼窩囊。」

視線被遮住,那隻手掌心的薄繭磨著眼尾,裴濯沒避開,就著這個姿勢冷聲開口,「臣,請王上賜名。」

賜名?南榮宸倒沒這愛好,旁若無人地問這新得的「佳人」,「想去何處當差?除了周閣老的位子,孤立時著人安排。」

裴濯無意官場沉浮一場,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些齷齪勾當,踩著臨越百姓的屍體往上爬。

要報仇不過是要權,天下哪還有比做天子的佞幸得權更快的,「臣願同王上回宮。」

就當自欺欺人,報仇之後,他自會去地下向父親請罪。

南榮宸取下拇指上的玉指環,戴在裴濯指上,「來人,帶裴總管回宮。」

吩咐完這話,他又掃了一眼薛宣,「大理寺卿薛宣公然抗旨,罰俸三月。」

「肅王殿下,擅闖內獄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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