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瞧什麼,阿娘,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是逛累了嗎?」時煙蘿低聲問道。
今日隨著時家老老小小來到這花燈節,阿爹和陳興巡街去了,阿娘則和自己呆在祖父這堆人里,走走停停,一時也花了不少時辰。
這些日子阿娘總是如此,以往凌厲的眉眼沉默不少,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幾息欲言,幾息又止。
時煙蘿想了又想,心裡頭冒出個念頭來,壓低嗓音,試探道:「阿娘,你可知時府地下那個酒窖似有玄機?」
她這些日子思來想去,覺得那酒窖的暗室很可能是阿娘所為,因為據她所知,時府上下唯有阿娘出自苗疆。
時夫人眉心猛的一跳,臉色略微蒼白:「小娥,你是不是……」
時煙蘿睜大了眼睛,認認真真看著母親,作出耐心的模樣,可沒想到時夫人的話吞吞吐吐,卻被個遠處過來的動靜打斷了。
只見前方喧譁的人群里,忽然錯開一條甬道,許多護軍走在前方,眉目剛烈而嚴肅,嚇得四周的百姓噤若寒蟬,全都走到旁邊去,不少人擠在攤販的縫隙間,目光閃爍著。
他們神情又畏懼又無奈,讓時煙蘿驚詫了少許,畢竟在永州少有如此張揚跋扈的人家。
待護衛們開道完,才飄來個清亮的女聲。
「我就說看著眼熟,原來是時伯伯的家眷,真是巧了。」說著,那人才從護軍里走出來。
時煙蘿抬眸,看見一身量嬌小的少女,年歲比之她約莫要小上幾歲,一身鵝黃色菊紋春錦,裙袂間露出赭色的蓮花鞋,打扮得精緻又華麗。
她面孔生得並不起眼,卻隱隱帶著幾分熟悉感,讓時煙蘿隱隱猜到來人,約莫是陳興的胞妹陳雪。
據說這位性子與陳興南轅北轍,陳興為人謙和沉默,凡事做的多,說的少,在永州百姓的眼裡是個踏實嚴謹的好官。
而陳雪卻自小被寵壞了,不僅凡事窮奢極欲,且行事任性恣意,凡出府必定前呼後擁,永州的百姓都怕她。
時煙蘿本是沉默地呆在母親身邊,那陳雪卻在和祖父他們打完招呼後,一眼穿透人群,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身上,可又彎了彎唇角,主動湊了上來。
她頓時警鈴大作。
「這位便是寧樂郡主了?我兄長你見過的!」陳雪笑嘻嘻道,刻意軟了態度,乖巧地又問候了聲時夫人。
時夫人心裡頭壓著石頭,她方才也看見了那抹紫色的身影,此刻全然心不在焉。
陳雪眉心皺了皺,但又一想自己的目的本不在此,便堆起笑臉去尋時煙蘿。
「姐姐,這永州的花燈節最好玩的地方可不在此處,我帶你去瞧瞧吧!」她說著,忽然伸手拉住時煙蘿,生拉硬拽想要把她往別處走。
時煙蘿不明所以被她牽著,本想要掙脫,卻奈何敵不過陳雪的力氣。
她此刻滿腦子都是疑問。
今日她們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