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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一切只是起端,是人魔數不勝數的血腥事跡中,並不算起眼的一件。

後面滅殺縱橫宗、屠戮修士,哪一件都更比其更驚心動魄,被濃墨重彩地傳揚記載。

我不該如此想,才陰溝翻船。

修真界中人人敬畏舟家,現在是舟家全盛時期,便是魔修也不敢輕易攖其鋒芒。

可人魔因怨而生,才不會考慮利益牽連,考慮為殺一個仇恨中的邊緣人物,為此對上舟家是否值得。

它只有殺意,又力量強悍。舟家縱使實力再深厚,但面對能無聲無息全滅縱橫宗的人魔,又如何能倖免?必定死傷慘重。

再糟糕一些,毫無防備地迎戰人魔……或許會成滅門之災。

這已不僅僅事關我個人死活,還牽連舟家。

我望向台下那個滿身血腥、氣息微弱的凡人,眼中掠過一絲殺意。

依照我的性格,這樣的危險人物,我必定在他還未成長起來時就斬草除根,不留一絲威脅舟家與我自身的可能。

縱使他現在無辜,經歷也實在可悲可嘆,我卻不會因那一絲同情,忘記他是日後殺伐無數的人魔。

……但偏偏,我無法動手。

人魔是死後才成人魔的。

我怎麼知道,要如何斬草除根,他才能不成那鬼東西?只怕陰差陽錯下,沒消滅人魔,我反倒成為他的第一仇人了。

我看著只憑藉一雙手,和那妖物廝殺的難分難解的凡人,不知不覺間咬了咬唇。

「出血了。」

身旁人湊過來,緊緊盯著那殷紅唇瓣,神色晦暗了一瞬。

我並未注意到,下意識地舔唇,的確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但很淡,不足以在意。

目光都落在那凡人將軍身上,眼見他被妖獸生生摔了下來。那妖獸獸口一張,噴吐出腥臭氣息,隨後尖利錯落的牙齒便向凡人腹部咬去,這一口咬實,必然可讓他穿腸爛肚——縱使知曉,這凡人應該不會死於妖獸之口,我卻還是怕他就這樣死了。

他決不能死!

那一瞬,身體行動已快過思路,我驟然出手,一道靈氣穿欄而過,打碎靈陣,直穿過那妖獸頭顱。

血液四濺而出,那隻妖獸顫巍巍倒下。

一擊必殺。

觀看的客人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出驚愕喧譁之聲。

凡人將軍也未反應過來,他倒在台上,半身鮮血,胸膛緩緩起伏著,呼吸沉悶。

從高台之上,傳來一縷飽含不悅的問詢聲,「是哪位來客,這樣不懂規矩?」

這聲音中又蘊含一道靈壓,向我所在的廂房壓來,顯然他已認出出手的是名修士,動手懲戒了。

剎那間,幾名暗衛出現在身側,擋住靈壓,目含敵意,已進入警戒狀態。

我知我衝動了。

前世我也曾聽聞過此人,畢竟是導致修真界禍亂大劫的罪魁禍首,很難不聽聞他的「美名」。但更在這之前,我便知曉此人,且知道這位二長老為人錙銖必較、極好面子,性情又殘忍。

畢竟雖有許多修真者不在意凡人性命,殺便殺了,也少有因為一個凡人忤逆自己,駁了臉面,便費盡心思報復至此,趕盡殺絕的。

再加上這建立在凡人界與修真界交匯處的花樓,特殊的「演出」,他的報復行為,多帶有一種表演欲。就是要讓萬人所見他的手段,見到得罪他的人皆下場悽慘、被徹底摧毀,才能回饋他權威上的滿足感。

既是警告,也是種炫耀。

最簡單的方法,應該是我在今夜離開後,以舟家之名將那個凡人將軍要來,他行事再不加以顧忌,看在舟家面子上,也會做個順水人情,避免和舟家衝突。

但我現在是在無數人眼前出手,他恐怕就沒那麼容易鬆口了——區區凡人,不足以他上心。但要是光明正大被救走,豈不是駁他臉面?

當然,我也僅僅是後悔了一瞬。

哪怕我自認今生有所收斂,但骨里養出的傲氣難消。

我為何要瞻前顧後?我是舟家嫡子,未來的舟家家主,想做便做,何懼一個心思惡毒的蠢貨?

比起惡毒,我也不逞多讓!

不過是橫行霸道,前世我也做慣了。

我如此想著,怕他狗急跳牆下殺了那凡人將軍,已踏空而出,穩穩落在台上。

……有點髒。

我停頓一瞬,用術法將那妖獸扔了出去。

聽見一陣壓不住的驚呼,大致是被那妖獸屍首嚇得,也不在意,步伐微轉,擋住身後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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