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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今生一切錯繆軌跡歸位,完美地合上了註定會發生的弧度,只是提早了一些而已,但這本來就是可以稱之為「宿命」的東西。

這樣不是很好嗎,我本來就想要遠離舟微漪,不再害他,是他偏要湊上來,偏要做那愛護幼弟兄友弟恭的哥哥,現在讓他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一切都會像我計劃中那樣——

我的手指在不自知中蜷曲了一下,指腹掠過一陣冰涼,我猛地驚醒過來,意識到那是纏在我手腕上的緞帶,是舟微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我當然不能再厚顏留下它,就算已經無法物歸原主了,我也該將它丟掉,讓它重新變成一塊平平無奇、沒有任何作用的石頭。

我想了這麼多,但真正發生在現實中,也就是幾個呼吸的瞬間而已。

我抿了抿唇,聲音無比冷淡地開口,「……」

明明想好了要說什麼的,但或許是因為過於緊張,竟在那一瞬間失音了,沒說出任何內容來。

而同一時刻,我聽見了舟微漪的聲音——

「母親。」他的語調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君子的端方,甚至是含著笑意地說道,「我自然知道阿慈弟弟是極好的人,怎麼會誤解?」

我一時微怔,才反應過來。

的確,這就是舟微漪的風格,就像是前世一般,哪怕被我背叛,他在臨走前,也要安排好一切事宜,助我支撐頹敗將傾的舟家,端得是君子風度。

就像是現在,哪怕舟微漪再厭惡我,也會在母親面前給我留下三分薄面,這般心性,我自認無法媲美,在他面前更相形見絀——

舟微漪走到我身邊,輕輕喊了一聲「阿慈」,在我還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又蹙著眉,挽起了我的手,用手掌將我的手細細包裹起來,十指交觸著,再貼近不過地交換著二人之間的溫度,「你的手怎麼這樣冷?」

他的語氣,好像此時才顯得有點不高興,「母親身旁的人,做事實在不夠細心。這樣冷的天,屋中也有潮氣,小公子在此,怎麼連處暖陣也不知擺上。」

舟微漪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平靜地望向母親身旁的大護法,語氣也很沉靜,「還不快去?」

舟微漪很少有暴躁的時候,仍是那樣斯文的神情,護法卻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場景一般,身體微微一顫,低頭應,「是。」

像是房中冷熱這樣的瑣事,當然輪不到舟夫人身邊的得力助手去辦。但大護法仿佛忘記了這是主子最討厭的舟微漪,慌慌張張去差人重新擺靈陣去了。

舟夫人面無表情,她的手指搭在椅靠上,指尖輕輕點了點,是有些不耐的徵兆,卻什麼也沒有說。

舟微漪是為了阿慈的身子才讓人擺陣,她這個母親攔著的話,像什麼樣子?

略落一陣下風,舟夫人並不肯罷休,又將話題轉向了先前的「難堪」之處。

「哦?微漪君實在是大度,那我便放心了——我只怕微漪君是心存芥蒂,隱忍不發,要是壞了你們兄弟間的情誼,就實在是我的無心之失了。」

我聽著,心中微微一寂,是被戳到了痛處之後泛出來的些許不自在。我皺著眉,幾乎是輕斥的語氣,「母親!」

她卻並不生氣,「你看,倒是阿慈先——」

「說來,確有一絲芥蒂。」舟微漪嘆息道。

四周似乎都靜了一靜,我唇角緊抿著,思維似乎空白下來,導致指尖傳來的觸感格外的鮮明。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舟微漪竟然還握著我的手,頓時便想收回來——卻沒想到舟微漪竟非常穩地攥住了我的手指,一時沒抽.動。

他好像也未察覺到我的掙扎,面上依舊沉靜又悵然地道,「舟微漪實在慚愧,我自身才學淺薄、德行不足,又非是和阿慈一母同胎,白占了一個兄長名頭。怎麼敢奢求阿慈要真情實意地交付於我呢?如果我心存不軌,定然會傷害阿慈、拖累舟家,釀成大患。阿慈在這種情況下,才保持著理智,冷靜奪定,不受情緒左右搖擺,正是舟家未來家主的風采和手腕。而且即便如此,阿慈還是願意按捺下猜忌懷疑,面上尊敬我,和我以兄弟之稱論處,這怎麼不是對我的厚愛呢?」

舟微漪似乎將自己也勸說動了,微微動容,略帶感激

母親:「……」

我:「…………」

那一瞬間,我是真的考慮過舟微漪是不是被我氣瘋了的可能。

因為實在是過於扯淡而離奇了,我甚至都沒空隙去回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了,滿腦子都寫著「荒謬」二字。

顯然母親也是被震住了,緩緩開口說了句「如此甚好」,臉上的神色都有幾分僵硬,便一句話也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

哪怕舟微漪在她面前,她都不願繼續為難了——已經徹底無視了舟微漪,好像這個人從頭到尾都不存在那樣,開始回到了常規的請安狀態。

比如問我最近修煉進度,那些基礎術法練熟了沒有。又問我身體如何,近來有沒有哪處不適。

我一一回答。

母親又道,我如今已成年,馬上就要離家去拜師入道。等到了登仙宗後,更該勤勉自學,與旁的師兄師姐多多交好,擴寬人脈。和我同屆入門的弟子當中,若有根骨出色者,也可多來往。登仙宗不似家裡,不可任性嬌蠻,低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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