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不好。她不會為旁人傳功的，就算拿利益也打動不了，還是不便為難她了。」
看著舟微漪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眯了眯眼，偏要追問，「為什麼他不行？」
舟微漪頗無奈地開口，「她道侶善妒，不喜她和旁人接觸。要是她給你傳功，雖是交易，回去她家中也有的鬧了。」
「……行。」
我沉默片刻，指尖輕撣在桌面上。指出最後兩名人選。
這二人是一對好友，在登仙宗中是有口皆碑的君子，極光明坦蕩的人物。我把他們放在最後，反而是因為這兩人不易打動，要請動他們恐怕很麻煩，只能做備選。
現在就是備選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舟微漪看向他們，又是略微沉吟神色。
我挑眉，「你不要告訴我，他們也有問題？」
「不，」舟微漪卻是笑了，溫和開口，「我先前和這兩位師弟接觸過，他們二人性格溫和，修煉勤勉，是極芝蘭玉樹的人物。」
咦？這麼看來，選他們中的一名，是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了？
甚至我還可以兩名都請過來——只要他們願意被打動。
付出的代價對我來說不算大，回報卻很高。
「只是……」
舟微漪又開口，「他們二人昨夜剛好接到門派緊急任務，前往玉山平原了。此時該抵達了，不知喚不喚的回來。」
我：「……」
我就算再遲鈍，也該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了。
「舟微漪。」
我俯身在桌面上，隔著一段距離，勾住了他垂下來的那一截髮帶。輕微一扯，逼迫他低頭下來看著我，「你搞的鬼？」
這天下總沒有這樣不湊巧的事。其他人道德有缺，唯一比較符合我人選的兩人，還剛好結伴出去做任務了。
舟微漪配合地低下頭，神色有些許無奈，「怎麼會？我最多只是不放心，所以多調查了一下這幾人，哪裡知道他們一個個都……白璧微瑕。」
我看著舟微漪好似非常真誠的神色，也跟著做出思索神情來，「那就沒辦法了。這些人選都不合適。」
舟微漪非常輕地彎了彎唇。
「還是從其他靈根的修士裡面挑吧。」
舟微漪的唇頓時抿緊了。
他一下握住我還拽著他髮帶的手腕，「阿慈。」
那語氣當中，是有幾分掩不住的急切，「其他人，還不如我——」
「於你修為有損。」我答。
「只那一些，很快就能修煉回來。絕無影響。」舟微漪只差要立誓了。
我不答話，也不鬆口，只是看著他，神色平靜地繞回了先前那個問題，「那你有沒有從中動手腳？」
「……」
舟微漪低著頭，知道這回是展示誠意的時候，恐怕不能辯解，最終還是緩緩開口，「……有。」
「我錯了。」這種時刻，舟微漪認錯也認得飛快，「我不放心將你交給其他人，如果他們有異心，恐怕會害了你。」
「我是舟家的繼承人，他們和我又沒有血仇，為什麼要這麼蠢地害我，有什麼好處嗎？」
「人心難測——」舟微漪急促地反駁，最後看著我冷冽神色，聲音又低下去，在沉默片刻後道，「求求你了，阿慈。」
我：「……」
又來這招？
我只覺得現在的處境異常的荒謬錯位，只聽過別人求著修為更高的修士給傳功的，還沒聽過追著反過來的。
舟微漪或是見我有些動搖神色，語調溫和地說，「就先讓我試一次吧？」
「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再換成別人，可以嗎。」舟微漪不動聲色地道，「我會親自給你推薦適合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