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哪有這樣的道理。你說對不對？」
舟微漪：「……」
舟微漪這會非常明智地意識到，還是不能火上澆油。
他將勸阻之言咽下去，小心提議：「這次秘境人選，實則是由各峰長老、峰主提給門主的。」
舟微漪其實當然有將阿慈名字也加上去的權力，但他此時絕不會去做這件事，而是非常「好心」地提醒道：「阿慈，如果你想去的話，還是要徵求下玉峰主的意見才行。」
「今日玉峰主和百花殺前輩相聚，回來的會晚一些，明日去問也來得及。」
舟微漪不動聲色將這棘手之事甩了出去：「玉峰主善解人意，一定會同意的。」
他沒辦法拒絕阿慈。
但是壞人總是有人要當的——舟微漪倒是不怕玉峰主溺愛阿慈，一時心軟答應。等他回去，就整理一份有關重海古城危險之處的文書寄給玉峰主。想必玉峰主看完之後，心底定然……有所衡量。
我聽舟微漪所言，也算合理，勉強放過了他。低聲念了一句：「師尊……」
師尊應當會答應的，我想。
*
翌日，我去拜見師尊。
玉靈峰一向人少，又絕無外人，所以一向是不用通傳的。因此我走進廳中時，正好看見師尊在專心致志地看著一封書信，我輕喊了一聲「師尊」，她像是被陡然驚醒一般，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書信壓在旁邊的典籍底下，神色有些心虛。
「……」
那書信上的內容，是不能讓我看到的嗎？
師尊表現得太明顯了。
不過我倒是也不在意，目光掠過那還夾著漏出來的半張紙張，對其中的內容不感興趣。
照例匯報了前日我打理的藥圃的現狀，師尊很快一改慌亂神色，興致盎然，又狠誇了我幾句。
「不愧是徒弟！」她道。
我笑了一下，又裝作不經意地提及了重海古城一事——
「……聽說是仙人洞府，很想去看一看。」
「哪怕進不去，只一見海中之城的壯觀景致，也可讓我心滿意足了。」才怪。
我是一定要進去的。
不過我此時慢條斯理地說著，有意削減了我的目的性，像只是去玩樂一般……不然我也怕師尊擔憂我。
玉峰主：「……」
徒弟學壞了。
她要不是收到了微漪君的來信，細緻地說明了情況，只怕這會也要忍不住同意了。
畢竟玉峰主想著，阿慈現在才多大啊，少年人就是該多出去逛逛、透透新鮮空氣才行，哪能和她似的天天悶在峰里。她已經是心無大志的「鹹魚」了，可她的徒弟是個不折不扣的修真天才。
玉盈華很怕是自己帶偏了阿慈的性情。
可這會從舟微漪的信里，認識到了古城詭譎的嚴重性，玉峰主頓時顧慮頗多。
更何況，阿慈兩年都沒踏出過登仙宗，這兩年裡也出落得更加漂亮，她都不是很敢盯著徒弟的臉看了——這還是在幾乎每天都能見面，已經有了一定抵抗力的情況下。
這麼好看的阿慈，就算是跟著登仙宗其他修士一起出行，那萬一、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這世上心術不正的人可太多了，哪怕是登仙宗內部都未必能免俗。
玉峰主越想越覺得心塞起來。
而我一通勸說之後，見師尊沉默不言，也有幾分困惑：「師尊？」
難道是不同意？
不應該。
我頓時換上一副更純然無辜的面容，像是很小心翼翼一般、語氣都更顯低落起來。
我自然也很清楚，擺出這副姿態來，師尊拒絕我的概率會大幅度的下滑——
「……不可以嗎？」我問。
眼見阿慈情緒低落，仿佛美人垂淚，玉峰主當真是心中一痛，覺得自己很是該死，慌亂地道：「當然不是！可……」
在答應下來之前，玉峰主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才阻止自己衝動下應承下來，支支吾吾地道，「不如、不如等明天？」
玉峰主信誓旦旦：「明日，我一定給你答覆！」
這招不太好用——師尊知道了什麼？我隱約掠過這個念頭，倒是沒有細思。
我心中遺憾，卻仍然乖巧道：「好。」
明日再努力。
我卻不知曉，待我離開之後，師尊卻連忙點上了一炷清香，念出法咒後，很快，一道模糊的白影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