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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容初弦那總是平靜無波的聲線,卻有幾分急促,噴出來的氣息,是滾燙、灼熱的。

「為什麼哭過?」

這會輪到我發怔。

哭?

我回憶起來,主要是剛才容初弦替我上腳踝上的藥的時候,的確有幾分疼,眼底被逼出了一些霧氣。後來容初弦又偏偏要說那些話哄我,以至於我可能是覺得委屈,硬生生逼得淌出了些眼淚。

我覺得丟臉,自然是不想讓容初弦看見的,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來。

但這會驟然被揭穿——明明用手指擦過了,但眼角還是紅的,痕跡再明顯不過,竟然是無法遮掩,頓時便覺得無地自容起來。

歷練當中,受傷是常事,一些修士連受了致命傷,清除毒素或真元時經受著劇痛之苦,也是一聲不吭的,更不必提落淚了。我這樣因為個不怎麼嚴重的扭傷,被揭穿剛才的行為,自然顯得太過嬌氣,臉頰一時都微微發燙。

容初弦卻還在說話。

「是我不對。我太笨了,怎麼好意思問你為什麼會哭。」

「對不起。」容初弦看著我說,「對不起,是太疼了吧?弄得你那麼疼,是我沒有考慮到。」

「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

容初弦的指腹,擦過我面頰,淚水滾過的地方是冰涼軌跡,被他觸碰的地方卻是溫熱的。

「那打我出氣,好嗎?」

男人不可以打老婆。

但可以被老婆打。

我一時間那種難言的尷尬都要被容初弦氣笑了……我好端端打他做什麼?

偏偏從這樣笨拙的有些詭異的話題當中,我又能感覺到容初弦好像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哄我。

心情有一些奇怪。

只是在那怪異的心情過後,我更清晰地認知到,容長公子會這樣細緻地對待我,終究還是歸於——欺騙。

我欺騙了他,偽裝成他的家人,他的道侶。

其實……很不應該。

就算一開始是為了活命,不和容初弦正面對戰。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難道真的正確嗎。就像容初弦一開始所說的,「其他想要接近我的人,都是為了接近我」,這聽起來實在荒謬的話,卻是一語成讖了。

我現在在做什麼?不斷利用容初弦獲得一些便利便罷了,反正我不是什麼好人,但難道連他這顆真心,我也要欺騙嗎。

後知後覺的一絲後悔瀰漫上來。

我不想再騙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願意再冒領這份真心了。容初弦這樣對待我,的確會讓我覺得無所適從。寧願直接打破,也不想這份不屬於我的情感直接加諸在我的身上——

很奇怪。

很不習慣。

也不應該習慣,不然倒霉的就會是我自己了。

定了定神智,我已下定了決心。

分明先前我還是害怕容初弦發現真相的,現在卻要主動告知,頗帶有一絲荒謬色彩。我抬眼看向他,並不躲避,直直望向那雙金眸當中——

容初弦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更加不對勁了。

我剛剛開口,還沒出聲,卻被容初弦顯得急促的聲音打斷了。

「怎麼在哭?」

……嗯?

容初弦很手足無措地開口:「不要哭了……不對,你想哭也可以,但是——」

容長公子混亂了。

但是他看見了,心臟會變得很難受。

酸澀、縮緊、脹痛得要裂開的難受。

原來人的心情會變得這麼奇怪。

他不想看見阿慈再哭了,但又捨不得讓他忍著,更十分慌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好端端的阿慈會讓他招惹成這樣。

最後容初弦低著頭,目光鎖定在少年人蒼白的面容、微微紅腫的眼睛上,流著的濕潤的眼淚,看上去是很可憐的模樣。他卻被奇異地吸引了,不知不覺靠得更近,以至於緩慢的,能感覺到落在唇齒間的呼吸。

殷紅的、看上去就非常柔軟的嘴唇,近在咫尺。

要想一個辦法讓阿慈不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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