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瞪向舟微漪,舟微漪卻已經起身要去喚被遣退的宮人,先去請太醫來。
同時又對我道:「心悸之病累不得。明日成婚儀式繁瑣,你恐怕熬不下來,我去吩咐禮部諸員……」
我暗道:吩咐下去,那就先不成婚?
「……有關皇后儀式的一部分,一切從簡,在殿中歇息即可。」
我:。
不得不說,舟微漪還挺應對自如的。成婚一事從轉變主意到欣然接受,也就我幾句話的功夫。
舟微漪確有幾分焦躁,惦念著有關心悸一事。
這病的由頭可大可小,或許只是近日思緒繁雜、沒休息好導致的心悸,又怕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心疾又十分棘手,他頗有幾分心慌惦念,於是不怎麼甘願地鬆開了還握著我的手,便要先去請太醫。
先前遣散了宮人,當然有這點麻煩,要用人的時候找不到。
卻在此時,舟微漪隨身的內侍幾乎是一步三個趔趄地從外面滾了進來,臉色驚慌,連禮都來不及行,急匆匆地稟告道:「陛下,出、出事了——」
舟微漪一挑眉:「?」
「那些抓進宮中扣押的修真叛賊、反!反了!」
我聽來人稟告,也跟著露出訝異神色——這與宋星苒先前告訴我的時間不同,提前了幾個時辰。
有什麼變故?
然而內侍哆哆嗦嗦地又補充道:「還有,金吾衛上將軍、啐、那金吾衛逆賊頭領,竟是帶著將領譁變,逼宮來了!」
金吾衛可是皇帝親衛,真正貼身之人,備受信任也忠心耿耿,竟叛變了!這話說出去,誰敢相信?
但此時那些騎馬的金吾衛將領,已是將王宮層層包圍起來,似是火焰燃燒般飛速掠奪席捲皇宮,又和那些侍衛拼殺,試圖封鎖消息。只這麼大的動靜,當然還是能傳到舟微漪的耳中。
舟微漪這會是真皺了眉,看上去頗為動怒,沉聲問:「太醫院如何?」
我:「……」
內侍也頗為摸不著頭腦,聖上為什麼先問的這個,疑惑地道:「現在斷了消息,被金吾衛包剿了,但應該是無事。」
太醫院靠近外圍,算是第一個遭難。但那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醫,控制住就算了,金吾衛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地傷人。
舟微漪有幾分怒極反笑:「好。」
「偏偏在此時挾持御醫,好毒的心計。」
我:「……」
沒人的目標是挾持御醫,他們只是要造反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憂國憂民憂社稷的阿慈和他沒用的戀愛腦老公
第135章 混戰
這次斬梟計劃的提前,的確在修真者們意料之外。
不是計劃當中的時機。
只一名年輕氣盛的修真者沒忍住看守將領的責打辱罵,擅自暴露了修為。於是再也難以遮掩下去,其他人也不再隱忍,提前出手。
好在這次開端雖然倉促,但暗地裡卻是謀劃多年了,此次又有金吾衛作為內應,因此久壓在他們身上的皇權大山,竟比想像中還易傾塌。
勝利近在咫尺之間,誰也沒想到狗皇帝還掌握著另一支親衛,可與金吾衛抗衡——他竟是連自己的親兵,也未曾全部信任。
凡人對戰凡人,戰場很快瀰漫點燃。但修真者們,卻遠有另外的任務。
因金吾衛的暗中幫助,他們穿過數道宮門,也沒受到散魂香的影響,保留著修為。
但現在狗皇帝穩坐後方,他所掌控的地方穩如鐵桶一塊,竟是難以插.入人手。而散魂香為狗皇帝親手所制,其他地方缺,他所在的寢宮當中也絕不會缺。
但修真者們的行動,自然是還有其他籌碼的。
為首的幾人咬碎口中的藥丸,搜尋到了舟微漪所在之處,以術法遁入宮殿當中,竟直生生地來到了舟微漪的面前與他對峙。
——這狗皇帝或許是太過自信了,身邊所守著的衛兵竟是不多,哪怕他們失去修為變成凡人,也可以人多勢眾擒拿殺了他。
或許是因覺著勝局已定,宋星苒身側的年輕少年忍不住恨恨道:「狗皇帝,當初你追殺我們的時候,想沒想過有這一天?」
「你的那些小把戲已經沒有用了。我們自有方法可以不受影響,雖只有——」雖只有一刻時機,但也足夠將他殺個成千上百遍了。
少年的話語猛地一頓,意識到自己說的未免太多,不禁流露出了些許惱怒的意味來。
宋星苒忍不住瞥他一眼。
這嘴未免太不牢靠了,雖然他也體諒對方年輕氣盛又大仇得報,在仇人面前,自然想要炫耀兩句,看對方痛哭流涕的懼怕最佳,但事以密成,說的越多便容易錯的越多,別真叫對方僥倖抓住了什麼破綻了。不像他,他就從來沒和別人提起過自己知道的計劃——阿慈自然是不算的。那也不是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