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略微超出預料。我一時結舌,最後只惱羞成怒地從舌尖壓出了一個字來,「滾!」
「看來確實是弄疼了。」宋星苒也不生氣,只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差人去找幾本技藝精湛的圖文來好好修習一下。阿慈你不要生氣,畢竟我沒什麼經驗,你稍微寬容一下。我保證,給我點時間——下次不會這麼糟糕了。」
還有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
雖然我從前也時常被宋星苒給氣住,但從未覺得他氣人的功夫,能如此見長。
一時沒忍住,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此時終於掙開了宋星苒的掌心,二話不說便要落在他的臉上——
那速度其實算不得特別快,至少對於宋星苒這種大能而言,是可以躲開的。
宋星苒卻略微遲疑了一下,沒避,倒是主動往前貼了貼,嘴裡還嘀咕著:「你果然將那天答應我的話忘了……」
宋星苒湊上去歸湊上去,心底還是頗有微詞的。
老婆的脾氣未免太壞,動不動就要用手打人。可用手他分明震得自己也疼,怎麼不知道用點法器之類的。
心念電轉之間,思緒已經飄到了——不過按照阿慈的修為,其實他用起法器來,恐怕就是真的要人性命了。
哪怕是自己抗揍,都少不得要多吐兩口血。
所以這麼一看,阿慈果然還是很疼愛他的,都不捨得上法器。
宋星苒這麼亂糟糟地念了一會,心中又盈滿了詭異的甜意。
其實他倒也沒有那麼自信到扭曲。知道是自己想的比較多,阿慈沒用法器。估計是沒想起來,只不過用這種念頭來聊以自慰罷了。
反正有老婆的人,不管經歷什麼都是幸福的,他爹也老是被他娘揍,他來繼承一下他們宋家的家風,倒是也沒有太大問題,怕老婆的男人又不丟人。
心中思緒已經大戰了兩百回合之後,阿慈的指尖終於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細膩、柔軟的指腹略微拂過面頰。
與其說是掌風,倒是更像是極為溫柔的撫摸似的,輕輕一掠,便順勢垂落了下去。
太溫柔了。
宋星苒先是怔了一怔,心道,這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
阿慈這麼捨不得他麼?這就是摸了一下……算在調戲他吧?
這麼不正經地想了一會,宋星苒又握住了阿慈的手,忍住了去蹭一蹭他的欲望,矜持地抬頭。
只不過這一下,臉色便跟著劇變了。
「……熱。」
我的思維其實有些許的遲鈍。
先前被刻意忽略的那股微妙的無力以及不適,終於在情緒一時激動翻湧之下,被徹底激發出來。來的邪門的病症一股作氣地反擊了身體,沒有任何其他徵兆。以至於在那一瞬間,我忽然間被抽離了力氣。
也好在現在還靠在床榻上,有一處地方支撐,要不然恐怕就是丟臉地倒在地上了。
現在別說繼續收拾胡說八道的宋星苒,即便是我想專心抬起頭,看向他都有些困難。
熱意幾乎是在一瞬間全然席捲上來的,也一併消耗完了所有的氣力。仿佛有什麼在燃燒著體內的精血一般,連說話都變得十分疲憊起來。
我垂眼,眼睛一下被燒紅了,連著先前剛剛壓下去沒多久的淚意,都在生理的反饋之下化作了沉沉的霧氣,一眨眼便跟著落下來。
蒼白如雪的皮膚,一旦生出點異樣病氣便一覽無遺,反應很明顯。幾乎是一瞬間,身上便洇出一片氤氳粉意,連著面頰也飄紅。唇瓣被無意間咬的更加殷紅,略微放開的時候,便吐出一團熱氣來。
宋星苒腦海當中空白的那瞬間,是真的被嚇得慌了神。他這時屁滾尿流地湊過去,先是按住了阿慈的唇,讓他別在無意中繼續咬那片柔軟鮮嫩的唇瓣——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已經開始往外滾血珠了。
又感受到阿慈似乎是張嘴想要說什麼話,高熱的舌尖,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宋星苒的指尖。
這動作太親近曖昧了,要是換在之前,宋星苒難免要想入非非,甚至把持不住地上前去舔舐那柔軟舌尖。但這會宋星苒魂魄都快被嚇飛了,哪裡還生的出其他心思,只覺得阿慈的口腔當中滾燙的出奇,微微張合之間透出來的熱氣,似乎都要將他的皮膚燒灼了一半,比什麼術法都難捱。
宋星苒張嘴想說些什麼,半晌之後,沒發出一點聲音來,還是緩了緩,才帶著顫音地念准了兩個字,「阿慈。」
「都怪我,耽誤了正事。」
宋星苒這會思緒都有些扯不清楚了,手抖著去端旁邊熬好的湯藥,一點一點地給小公子餵過去。
昨天阿慈喝了酒,又吹了一夜的風。按常理來說,大能修士幾乎不會害病,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小的外因便病倒,根本不值一提。但阿慈的體質和常人不同,宋星苒倒也不敢馬虎,只是守了一夜之後,他檢查過阿慈的身體,發現一切徵兆都十分正常,也還是抱了一些僥倖心思,覺得沒事,捨不得離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