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舟微漪想到了這些暗流涌動的危機,其他二人自然也心知肚明。
要不然方才的宋星苒,也不會流露出難堪異色了,倒是容初弦神色依舊坦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聽完舟微漪所言,卻並未提出如何的緊張防備之心。
看著他,倒是微微挑眉。
舟微漪的想法,縱使算不上杞人憂天,也實在有些憂慮過度了點。
「這麼緊張我嗎,哥哥?」
看著舟微漪那緊繃的唇,好像真的很擔心似的,我憑空生出了幾分玩味之心,還有心揶揄他。
那聲「哥哥」,喊的又軟又乖。讓其他兩人好生眼紅。
「……」舟微漪則被這話撩撥的,一口氣都差點沒接上。他微微嘆氣,被折騰的實在沒脾氣,卻依舊十分坦誠地開口,「自然。」
「我最緊張阿慈。」
揶揄沒成功,我微嗆了一聲,移開視線。
舟微漪接的太直白了,不怎麼好逗,我見好就收,兀自轉移了話題。
「不會的。」我微微仰起頭,神情略微倨傲,「即便現在只有我一人知曉如何清除魔氣,接下來也會有千千萬萬醫修知曉,沒有因為這個便躲躲藏藏的道理。」
「至於那內鬼——」
我語氣十分平靜,指尖輕撫摸著我懷中依靠著的靈獸,目光中卻已經帶上了肅殺之意,有幾分傲慢,「不管是內鬼也好,心懷不軌之徒也罷。既然他敢來,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我罕見地透露出了幾分凶煞殺意。
觸及到西淵,我絕無迴避之心,滿身的鋒芒。
容初弦聽的神色平靜,只他腰間懸掛的本命劍,因為察覺到主人的心意,也微微掙動著。
「嗯。」
他幾乎是第一個應聲,「敢來,便殺。」
也不愧是殺性濃重的劍修,怪不得先前容初弦察覺到了這等危機,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不過是早做好了以殺止戰的功夫。
宋星苒的殺心並沒有他那麼重,不過也幾乎是沒有猶豫。他不用帶腦子思考——反正聽阿慈的就好了。
也是到此時,舟微漪微怔,才意識到他幾乎是心有心魔,反而將自己繞進了死胡同當中。
螢火燭光,尚可遮掩,日月之輝,又如何能由他一手遮天,遮掩得嚴嚴實實呢?
而且即便是他這麼做,便不曾薄被遮掩光輝的日月嗎。
想開也就是一瞬間的事,舟微漪實在是有幾分關心則亂。換在之前,他也並非是這樣優柔寡斷的性格,殺心凜冽的劍修,哪怕明面上遮掩的再好,也很難一改暴戾進取的本性。
我見舟微漪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沉鬱色終於消解開許多,也懶得繼續琢磨他方才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只管繼續我未盡的野心。
十分放縱地將懷中的大球獸挼了個夠本,我才強行控制住自己,冷著一張臉,將大球獸重新放到了容初弦的懷中。
對著那戀戀不捨的「嚶嚶嚶」的聲音,我狠下心,偏開眼,對容初弦道,「不要拿毛茸茸誘惑我,你要自己抱著。」
容初弦:「……好。」
對於不知道為什麼遊蕩在一旁,逮著機會就見縫插針往我旁邊轉悠的宋星苒,更是態度毫不柔和,「藥效應當起作用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不寫心得了嗎?」
正幸災樂禍的宋星苒臉一垮,嘟嘟嚷嚷地去找紙墨去了,嘴中念叨著「好無情啊寶貝」這類的胡話。
我的視線又轉向舟微漪。舟微漪臉上的神色未變,依舊保持著完美的溫和微笑,開口道,「阿慈,你讓我挑出來的清邪草已經整理好了。」
……這才像話。
我偏開了頭。繼續煉製新的藥劑了。
…
大概是因為知曉了外界的情況嚴重,超乎預料,在壓力之下,煉製靈藥的過程飛速進展。
我將幾種方向的藥方及劑量記錄清楚,刻進了玉籙當中,以備後用。選出最接近那修士兄妹二人情況的應對藥方,輔以醫靈術在側進行治療。
女修的傷勢較輕,這一劑下去,可以說是藥到病除,很快身體便無大礙。連先前因為受傷導致的虛弱,都在這段時日內養回來了,據她所說,丹田內靈氣充足,施法自然,已是徹底擺脫被魔氣入侵的影響了。
至於她的兄長,那一名男修傷勢要稍重一些。但也只不過多服了一劑藥方,也算恢復如初了。
可以說此次的治療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