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自然也對這位不知名的救命恩人心懷感激,不過她看著自己哥哥形容的未免太誇張了,反反覆覆下來,都生出了些疑慮來。眼睛睨向他,「你不是騙我的吧?這世間哪有那般完美的人物?」
白薇總覺得哥哥是在拿她尋開心,有意逗逗她才這麼說。
白朮的反應卻極大:「自然不是!你但凡見過他,便知我說的話中可無一絲水分!對了,舟小公子說了今日還要過來的,你見了他便知道了——」
就在白朮極力辯解的時候,醫廬門口的陣法也被人觸動了。
為了防止他們這些受傷者肆意逃跑,門口當然有設下限制,只有醫修手持腰牌才能打開。
兩兄妹的對話頓時一停,同時向著門外望去。
白薇但是還有幾分矜持,只是因為哥哥誇張的描述,眼底不由帶上了些許好奇情緒。而白朮卻是期待當中更多是緊張,只覺得心臟一時都攢動的厲害,停不下來。
門被推開了,一名長相頗為出色的紅衣修士走了進來。
白薇便將他,當成了自己哥哥吹噓過了千百遍的那位長安明的好友、傳聞中的舟家小公子。
這第一眼,印象確實極好。那人望了過來,對著自己笑了笑,白薇便也回以一個十分恬淡、感激的笑容。但隱隱當中,白薇又覺得有些許失落,或許是白朮用詞太過誇張,形容的太過完美,導致她一時期待也被拉高了許多。
這人的外貌在修真者當中,也算是極出色的,並不醜。但白薇本身是個美人,目光挑剔,覺得這人又似乎沒到白朮也極力讚美的那個程度。
——或許是在生死之間,性命被那人親自挽救過來,自然在心底也增添了許多光彩。
白薇心中暗暗道。
而就在此時,那名紅衣修士微微側過身,神色更加溫柔了,與這會的真情流露比起來,方才的笑容更有一種客氣的疏離感。
他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說話。那門後,也緊接著踏進來一人——
那一瞬間,白薇甚至覺得有光華似日月,毫不收斂。讓她的目光被攫取而去,以至於神色都有些呆。
其實也望不見全貌。來人和倉促間跟過來的紅衣修士不同,戴了一副醫修在行醫治病時專用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只是那一眼偏偏被驚艷,他身形勻停修長,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地漂亮。身形弧度被一襲青衫勾勒得風流,自有一股極其吸引人的氣質,而發如烏墨濃雲,只簪了一支青竹白玉簪,下半截隨意披散下來,更襯得那一片頸項像白玉般瑩潤,引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那一處看去。
當正好對上那雙暴露在外的眼眸的時候——來者似乎對自己笑了一下,於是白薇更覺得腦海當中忽然一片空白了。
幾乎不用再遲疑,她就反應過來了,眼前才是哥哥所說的那個人。
原來真正碰到他,是連評價的心思都沒有的。
白薇只覺得鼻尖流下些許濕潤意味,有點痒痒的,下意識輕拂了一下,便看到了一團鮮艷的紅色:「……!!」
「?」
我扶著王老踏進了醫廬當中,準備進行診斷。
昨日的女修已經醒了過來,算是在意料之內。
她似乎道體十分強悍,以至於自我修復的速度也比旁人要快許多,情勢大好。
我之前說之前要調養兩日才能開始正式祛除魔氣,其實是保守下的說法了。按照她現在的情況,今日就可以行動了。
只是我此時,見到白薇的狀態,似乎又有些不對。
那流淌下來的鮮紅液體,實在太過顯眼——一般而言,依照修仙者的體質,實在不會出現像這樣的小傷。我當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顯得有幾分關切地落在她身上。
甚至上前一步,想要為她診治。
「是有何處不適?」
我詢問道。
同時快速思索起昨日的診斷過程當中有沒有什麼失誤……不應該。
同樣紅著臉的白朮,也「不經意」地看向了妹妹,一瞬間:「……」
白朮也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酸澀的鼻頭,好在這次還算堅.挺,沒怎麼丟臉。內心還非常幸災樂禍地想到:讓你不信兄長!我可是已經和你說了,讓你做好準備了。
王老先生跟在身後,他不愧是醫修界的大能,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無恙和「癥結」所在,捋著鬍子笑了一下,異常慈祥地道,「舟道友放心,這小姑娘身體並無什麼問題,只是一時間情緒激盪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