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根手略微一抖,第一次如此糟糕,竟是直接施術失敗了。
我:「……」
我沉默著,沒發表出任何意見。只是微微偏開了頭。又有些許欲言又止。
醫修:「……」恨。
橫行真君的狀況不算穩定,雖說他現在已經失去反駁機會,但我也總不可能任由著其他人折騰他。
於是最後,我們一行人轉移到了其他的醫廬領域當中。來去治療了近百名傷患。而其他醫修的確頗有些進步,至少已經能夠很大程度地壓制住魔氣的爆發了。
但是除我之外,依舊沒有一人可以做到徹底的清除魔氣。
如此大範圍魔氣侵襲,無法以一人之力抗衡。
我思索著,又將視線落在了木靈根的那位醫修身上。
…
寄予厚望的那名單木靈根的醫修,在連續幾日晝夜不息的練習之後,終於將施術的完美程度,提高到了分毫不差的境界。
能驗證猜測的時刻就此到來,我和王老先生,都正襟危坐地等待著,在一旁用留影術記錄下每一個細節的關鍵。
同樣是單木靈根的醫修有些許緊張,可在奇異高壓之下,這一次的發揮竟是接近於完美。
直到最後一絲靈氣,從被治療的傷者的身上抽.離,修士才從那心神合一的境界當中醒了過來,近乎是迫不期待地開始追問:「如何?」
我們幾人的視線,都落在傷患的身上。
氛圍有幾分凝滯,我沉默地上前,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接替著由其他人醫治過後卻並未徹底擺脫魔氣侵襲的患者。
幾乎已經發揮出了最好水平的那名醫修,目光也一下子黯淡下去。
……失敗了。
失敗了。
我也想著。
應該是早有預料才對,可我還是這麼——
「小舟!」
「舟小公子!」
「舟老師……」
在治療結束之後,幾人圍住我,分明大家都是同樣的失意,偏偏他們卻似還照顧著我的心緒。那一雙雙望著我的眼眸下,似乎盈滿了愧疚擔憂。
我後知後覺地抬頭,正好觸及到了一方正在記錄的留影靈石,光環的「鏡面」上,我望見了其中我的臉色。
面容是蒼白的,在淡藍的靈石上,更顯得慘白一片,不自知地略微咬著唇。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耗費心神耗費的太兇,那雙眼睛底下透著因為疲憊而顯出的淡淡紅色……看起來就像是快哭了一樣。
我反應過來,大概就是因為我簡直像鬼一樣的臉色,才會這般的讓人擔心。
實在……太沒用了。
在情緒的極端失落之下,即便我想偽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也很快失敗在,只從唇中溢出一句話,「我沒事。」
「不必在意我。」我乾巴巴地補充。
「這幾天你真元消耗甚劇,連軸轉的也太久了。」王老先生的面容,是我前所未見過的嚴肅,他望著我,「小舟,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已經竭盡全力做的很好了——該回去休息了。」
「問題還沒有解決。」我下意識地回復。
「還有時間。」老先生卻很沉穩,「我送你回洞府。當然,你也別想休息太久,我們可離不開你,不過至少也能給你放個一日夜的休沐假。」
在這段時間裡,我早已知道幾乎所有的醫修都是日夜住在醫廬當中的,要不然根本忙不過來。因此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其他人……」
「舟小公子。」殷符卻是隔著袖擺的柔軟布料,一下子精準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緊握著我的手,從掌心當中傳來灼熱的溫度,眼底里,也全是關切的意味,「我們可沒有人像你一樣累的這麼厲害,而且……」
作為從入門時,便和舟小公子相交的好友。殷符自然知曉對方那天生病體下過分孱弱的體質,於是低聲提醒道,「你要小心一些,若是在此刻累倒,我們才是真的沒有主心骨了。」
「……」
在我修為踏入分神期之後,多少還是有幾分「預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