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在懷裡一口口味餵著食物,我毫無反抗,十分配合。還不知怎麼,將容初弦認成了舟微漪。
他一時不回應,我便十分丟臉地……好像是哭了?
……於是到最後,我也不清楚容初弦是出於什麼樣的精神狀態,居然真的應了下來。
光是回憶起這一部分內容,便足以讓我如遭雷殛,渾身不自在起來了。何況還有後面發生的那些事。譬如當著師尊她們的面,我居然和容初弦膩膩乎乎地親近了起來——師尊她們大概也是喝醉了,以至於往桌底下一滾,拼酒。而我非但沒有阻止,還跟著一併滾了進去。說了那些如今想起來,讓我十分羞恥的話。
……似乎還沒骨氣的,又哭了一次。於是被師尊和師叔當成了小孩兒似的哄。
「……」
我閉上眼。
有些心如死灰了。
別的不提,我酒醒之後,昨夜的記憶便清晰回籠,雖然可能性極小,但我還是希望……師尊她們的記憶力不必那麼好也可以。
可以的吧?
……應該可以吧。
略微透出粉意的面容,漸漸又顯示出些許絕望的低落來。
宋星苒他們原本還想「質問」一下,但看見我此時的表情不太對勁,居然被唬了一大跳。
「阿慈。」宋星苒一下抓住我的手腕,湊近了緊緊盯著我,神情有些許緊張:「你怎麼了?哪裡難受麼?別嚇我。」
我此時連應對宋星苒的心情都沒有了,任由他抓著手腕,聲音有些許低落,「沒有……」
被緊盯著不放,我只能強忍著羞恥意味說道,「就是、昨天喝的太醉,發生了什麼……有些記不清了。」
倒不是我有意撒謊,只是要面對昨晚上的那些回憶,實在太需要勇氣了,我現在寧願裝作失憶。
雖然手段大概很拙劣,我也不確定宋星苒他們會不會相信。
事實上——
信了。
宋星苒的唇角有些許微妙地往上彎了一下,讓我總覺得他是在忍笑。接著,便聽他嘆息著道:「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又沒發生什麼大事。」
我:「。」
容初弦的反應也十分鎮定。
明明從我昨夜殘留的那些許記憶來看,我總覺得他應該是挺生氣的——但此時的容初弦十分心平氣和,甚至還在詢問我頭疼不疼,要不要再喝一點解酒湯?
我:「。」
不喝了,再怎麼也不喝了,事實上我已經決心要戒酒了。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不能碰。
「話那麼多幹嘛?」宋星苒不怎麼耐煩地催促對方,「你不是已經熬好了?去端過來。」
容初弦很少見的,並未在這一點上多爭執。而他轉身的時候,我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事實上是容初弦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於是有意停頓了一下——這讓我準確地拉住了他的袖擺。
「容初弦。」我方才平靜下去的心緒,又開始波動起來,臉上又開始微微有些發燙了。
分明已經裝死過去了,現在我只要把一切當做無事發生就好。可不知怎麼,我看見容初弦此時平靜面容,還是覺得應該說些什麼。
於是對著他,極小聲地道:「……對不起。」
對不起,將你認成了舟微漪。
我並非有意。
僅剩的些許羞恥心,讓我在磨磨蹭蹭地吐出了這一句話後,便沒有再補充什麼了,反而像是手被燙到一般,立即便收了回來。
宋星苒在旁邊,忽然間眯了一下眼睛。
而容初弦轉過來看著我,那雙金瞳非常明亮,像是裡面流淌著融化的岩漿一般炙熱。
那一瞬間我以為容初弦要對我說些什麼十分「可怕」的話,但事實上,他只是輕輕地嘆息一聲,湊過來為我整理了因為方才劇烈的動作之下,而散開一些的寢衣的衣領。
「阿慈,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我知道你……」他說著,輕微的停頓了一下,最後開口:「我心甘情願的。」
我:「……?」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容初弦忽然間身體靠近壓了過來,保持著十分強悍的平衡感,在我的唇上輕輕親了一下。速度快的像是掠過水麵的蜻蜓,我幾乎來不及有更多的感觸,只因為唇上傳來的短暫溫度而怔了一下,便看見容初弦保持著十分平靜從容、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的神情離開了。
讓我確定剛才一瞬間不是幻覺的,是宋星苒忽然間開始破防,痛罵容初弦。他看上去好像生氣的想要追出去,但看了我一眼,又有點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