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和殷符也到最後都還板著臉,似乎很有一些顧慮模樣。在這種莫名緊張起來的氛圍當中,也對猜測進行了第一次的印證。
王老先生服下了那一滴帝流漿。
而殷符反而並未收下,他只對我搖了搖頭,說:「還是等等吧,我之後還有用。」
奇奇怪怪的話。
先一步體現出來的、肉眼可見的帝流漿的神奇功效,是在極為純粹、大量的無屬性靈氣湧入之後,識海的真元前所未有的充沛。王老先生止步已久的境界,也出現了小境界的突破。
從初階到了中階——因不是大境界突破,倒也未曾引來天劫,只是周身的靈氣劇烈消耗,我便順手用極品靈石擺了個法陣,剛剛好能抵消掉這種巨大的變化,未曾引來旁人注意。
王老先生在突破之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倒不是對境界上突破的高興,而是他也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在真元當中涌動的生機。迫不及待地開始翻找醫案,選定了一名傷患之後,便立即出發。
殷符也是在此時,莫名小心了起來,調離了守在旁邊的其他弟子,便只剩我們三人,進行這第一步的印證。
其他弟子倒也沒生出困惑,畢竟醫修當中的泰斗王老先生在此,的確是沒什麼需要他們特別看顧的。
一切前奏都十分順利,順利得甚至讓人覺得有些不敢置信了。
王老先生運起已經十分熟悉的醫靈術步驟,開始療傷,又祛除傷患經脈當中濃郁的魔氣。
傷患的傷勢頗重,因此還在昏迷當中,未曾醒過來。而一切結束後,王老先生便退去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因為太緊繃,額間甚至蒙出了一絲細汗。
手在輕微地顫抖著。
也不知是因為現在情緒起伏的太厲害,還是王老也生出了一絲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姿態,總之他一時未上前,仰著頭道:「小舟,你來。」
我應了一聲「好」,上前將手搭在了傷患的手腕上,運行真元,檢查過他周身,一時神態肅然未語。
殷符輕輕地咽下一口氣,像是不敢打擾。又還是開口詢問,「如何?」
我望向了他們,神色平靜。
但開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泄露了一分情緒。唇角微微地彎起,眼底盈著一絲喜悅:「成功了。」
王老先生頓了頓,隨後頭猛地後仰,哈哈大笑起來。
*
猜測正確,思路找對了。
吩咐好弟子小心看顧,時刻檢查有沒有異變後,我們又回到了密室當中。
這次的殷符,更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一定不能將你手中帝流漿的秘密說出去!知道沒有?」
這一路上,殷符已經反覆提及數次了。
王老先生,也有些許感慨:「若只是讓人修為進境的至寶便罷,依小舟的修為,也是能守住的。可現在,它成了唯一能解魔患的『解藥』,的確不容輕視……」
會引起怎樣的驚濤駭浪,也可想而知了。
各個門派、世家當中,那些久未曾出山的老怪物,為了門下能擁有對抗魔患的醫修,又或為了血脈、傳承之下的後人,恐怕也是會舍下臉皮,前來爭奪的。
畢竟寶物和人不一樣,寶物太容易被搶奪——雖然理論上來說,人也可以被爭奪。但如今境況下,醫修的存在特殊,在各方面的壓力維持的平衡中,倒也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率先打破平衡,做出不義之舉。但這樣的寶物,卻可以輕易、徹底的撕下人的假面。
而作為寶物的擁有者的舟小公子,自然面臨著毫不講道理的、可怕的危險,被無數人覬覦。
我在殷符那迫切的注視之下,沉默地、平靜地點頭。
只是我仍然提出了疑惑:「可這些帝流漿,到底是要分出去的。」
「所以要換一種方法。」殷符輕輕嘆氣,和我說,「舟小公子,這世上的惡人可多得很。」
我眨了眨眼,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是什麼好人一樣。
「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帝流漿的秘密,從你這得不到的話,說不定還會將主意,打到妖淵的那些凡人當中呢——」
殷符的話音還未落下,我的心底微微一沉,倒是前所未有的提防起來了。
懷璧之罪,我自然知曉。但對於潛藏的危機,我卻莫名生不出多少恐懼,厭煩更多。
可若是牽連到那些凡人的話……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阿慈你是最心軟的貓貓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