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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時的神情,也實在不像是放心下了的模樣——但這點憂慮並未持續多久,像是用貓爪沾墨似的留了個淺印,我轉而更將心思放在別處了。

西淵……

隨著一路行進,我心緒也更沉。

西淵淪陷,其他處也未見得有多平安。

而越靠近西淵之處,便越見多處淪為魔物巢穴,萬事慘澹。

魔患雖暫未從修真界蔓延至凡間界,但修士尚且顧應不暇,凡人又如何能在這種情形下保全自身。詭異之事頻發,妖魔作亂。凡間廟宇香火更甚,卻始終不見靈應。而隨之魔氣蔓延,天道之間隱隱運勢也愈加走低,天災大難頻發,那些流離失所的凡人,未必見得比直面魔物迫害要好過活幾分。

這一路來,若見妖魔作亂的不平事,修真大軍倒也都會出手平亂。只這麼一來,哪怕陷陣營已屬行軍速度最快,也難免會被諸多意料之外的事拖延速度。

我這些時日顯得心事重重,沒注意到也渡在一旁,時而回頭,看了我一眼又一眼。

「……」

倒是那些在身側,負責時刻警衛的修士們察覺到了來自這位修真界第一人極為凜冽可怕的目光。早已冷汗淋淋,心中苦澀高懸。拼命回憶起自己有無做過哪些罪無可恕之事,竟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除去他們心底因舟小公子在側、人難免會生出幾分不為人知的遐思之外,似乎、似乎也沒有其他錯處了吧?

我再遲鈍——雖然一開始沒注意到也渡過於關注在意的視線,但詭異氛圍維持得太久,也開始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了。

又很快找到了讓諸多人噤若寒蟬的源頭。我回望過去,略微挑起眉頭作詢問狀:「?」

也渡與我的視線相撞,像是略微怔了一下,立即便偏過頭去,眉眼間儘是冷冽肅然,分毫不為所動,也不給什麼反應,好像方才一直緊盯著我不放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

好端端發什麼病。

我有些莫名氣惱,冷哼了一聲,駕著法器飛遠了一些。

也渡:「……」

於是也渡仙君身邊氛圍更為冷凝怪異,如一時進入凜冬霜夜般,颳得人趔趄。那些駕著飛行法器的精壯強兵還是頭次在這種事上也有失手,頓時心驚膽戰,一個個都低頭如死一般靜默,算是某種對危險的本能隱藏,生怕便惹來了禍患。

但實則被眾人忌憚驚駭的也渡根本沒心思注意身旁這些瑣事。目光早被遠處雲端飄蕩的小公子的衣擺牽引過去,視線只死死攥著那一點不放。他擰著眉,神情幾乎是有些外露的不滿,讓旁人心底也跟著掀起驚濤駭浪,小心翼翼地揣測這尊大神是因何露出這樣低沉陰翳的情緒。

這令人心驚的窒息也並未持續多久。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也渡仙君皺著眉,似乎與身旁副將傳音說了幾句話,便抽身向外飛去。

自然也是無人敢攔的。索性大軍行進的路線也已成型,又無外患,主將離開一會也不打緊。

*

我雖然心有惱意地離遠了一些,但還沒任性到會擅自脫離大軍的地步,只是待的地方偏了點。沒想到還沒清淨一會,便又見也渡那身白衣出現在視野內。

我:「。」

陰魂不散。

我很生硬地偏開了頭,腦海當中不知為何又回憶起也渡曾經說的那番話,覺得很古怪地蹙了蹙眉。

也渡難不成真要……不離一步?

他到底哪來的這麼執著奇怪的主意,還非要踐行到底不成?

我見也渡雖然非要在我眼前晃蕩,但也沒有要立時湊過來的意思,勉強忍耐了下。坐在法器上晃了晃腿,頭微微偏著飛速瞥了也渡一眼,又開始猶豫著要不要再換個地方。

只我任性慣了,心底十分不滿,我先來的,又憑什麼要委曲求全地將地方讓給他。但也渡那一身存在感太鮮明,他如今又和吃錯了靈藥似的渾身都不太對勁,冷氣直往外躥一般。惹得又有不少修士往這邊小心探看。

我到底沒按捺多久,惡狠狠地咬牙「服軟」了。也不看他,只催動法器,袖擺翻飛成風,準備離開。只這一錯眼,也渡便忽然擋在我眼前了。

我一驚,下意識往後退。反應過來是也渡,並無危險的時候,臉色也依舊有些許蒼白,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唇又鬆開,語氣頗重道:「你——原來是也渡仙君,又有什麼指教,要這樣驚嚇晚輩?」

「沒有嚇你。」也渡乾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我正準備再陰陽怪氣他兩句的時候,又聽也渡忽然道:「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

「……」好端端被這麼一道歉,又說這種簡直像是在哄人的話,我莫名又覺羞恥起來。

倒顯得我很愛生氣一般。

我自然矢口否認:「仙君言重,一點小事罷了,我怎麼會記在心上?」

偏偏我面前的是那初具人形卻不通人性的也渡仙君,自然聽不出我惱怒下的敷衍。也渡又略微皺起眉,用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麵極為直白地道:「可你一路上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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