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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微漪立即道:「我在。」

他看著被攬進也渡懷中的身影,略垂著眼,那雙銀眸陰鬱,透出非常古怪複雜的情緒,但他還是上前,從後方攬住了阿慈的腰身。

一層劍影從周邊蔓延出來,護食似的遮擋住了他們的身形。唯獨修為極高,與舟微漪相差不了幾多的修士才能窺見這一景象。

舟微漪對著也渡,無聲地開口:他需要我。

也渡當然知道這句話是真的。相比起他……不論是從兩人間的羈絆來看,還是細數功過來看,他才是那個應該避讓的後來者。哪怕是讓阿慈來選,想都不想就知道阿慈會投入誰的懷抱當中。

但也渡已經不願意放手了。

即便是做不知羞恥的、令人鄙夷的後來者。

所以在極艱澀的沉默之下,也渡不知思索了什麼,手略微鬆開了些,向上挪移,沒先前抱得那麼緊了。只是手依舊輕撫摸著阿慈頸後的黑髮,不肯離開。

這就已經是退讓了。

於是舟微漪順勢的,從後方貼近,身體微弓地低下去,下巴擱在阿慈的肩膀上,熱度通過相觸碰的肢體蔓延。就這麼靜謐地傳達著自己的氣息,低聲道:「阿慈,對不起,哥哥來晚了。」

「你一個人……怕不怕?」

舟微漪問的隱晦,很怕勾起哪怕一點糟糕的記憶。那略複雜的語氣,當中也的確藏著許多層意思:

在被拋棄、獨身進入血海時怕不怕?

在面對舟天陽的威脅折磨時,怕不怕?

在得知自己的血親變成了怪物,看見西淵遍地瘡痍時的慘狀……阿慈,哭了嗎?

舟微漪知道他會傷心害怕。

最最心軟的小少爺,在看見故土成為人間煉獄,恐怕也難掩心中自責。而父親母親都換了一層嘴臉,成為了不得不被擊敗的敵人時,一定是害怕的。

可那時的阿慈,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著一切。

心臟被浸泡在難言的酸澀痛楚當中,可不管舟微漪如何萬萬次悔恨,錯過就是錯過了,他無法隔著漫長的時光相擁那時候驚慌阿慈,也只能在此時一刻不停地汲取溫暖作為代償——即便舟微漪很清楚,現在更需要擁抱的不是阿慈,而是他自己。

「……」

舟微漪的話,的確很能勾起一些回憶。我面無表情地想: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我大概會很不爭氣地流露出軟弱的神情,然後在舟微漪的遮掩下小哭一會。反正在舟微漪面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現在,我實在沒這種閒情雅致,濃烈的疑惑占據了全部的情緒,我覺得我頭頂都要冒出煙了。

到底為什麼,舟微漪他們能維持這種怪異的姿勢,自然而然地把我抱在中間談話的。

——不知覺中變成了夾心中間層的舟小公子如此想。

很想掙扎一下,但兩人都不肯放手,將小公子霸占了個乾乾淨淨。

當然奇怪的不止小公子一個,舟天陽作為少數能窺見這一幕的人,也同樣保持著這種困惑。作為一個年歲頗高,又十分古板的修士,他雖然清楚舟微漪對阿慈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至今舟天陽仍然認為那是舟微漪根本分不清親情之間的界限,為了一直照顧弟弟想出來的天衣無縫的藉口——總之即便在有所鋪墊之下,這一幕看上去還是有點太過於荒謬以至於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了。他皺著眉凝望著,正在飛速思考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代替他上前主持正義的是宋家那位長公子。

宋星苒板著臉、煞氣騰騰的時候是很能唬人的,此時他帶著本命靈器殺到,玉扇在手中轉出噼里啪啦的火星聲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也就呆了那麼一會,這地根本沒他的位置了。

阿慈被夾在中間……那兩人根本不肯叫其他人多看一眼似,很霸道地將中間的人遮得嚴嚴密密。只能隱約瞧見其中清癯的、被裹挾著的修長漂亮的身形,因為被其他兩人的身形襯得很小,看上去格外的可憐,像是被脅迫的孱弱的貴公子那樣。

宋星苒湊近了,正好看見阿慈不耐煩似的微微偏頭,露出的一點皎白的側臉,此時染上了淡粉色。漂亮得驚人,也顯出一點……害羞來。

似乎是看見了他。舟小公子的眼睛略微睜大了點,和受驚的貓似的,頓了頓,居然又縮回也渡的懷中了。

宋星苒:「……」

宋星苒一下口乾舌燥,都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生鏽的腦袋狠狠地轉動了兩下,才冒出一句話來:「你、你們……」

「你們這樣,讓我抱哪裡?」

宋星苒的話中兼具著嫉恨和對自己不爭的破防,他不過是來遲一步,連手都快牽不到了。

我:「………」

宋星苒的話再次提醒了我這種情況有多不正常,順便將我從對此時此刻是否是幻境的遲疑中拉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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