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是跟老太太商量過的,老太太沒說不行,只道人來了讓她見見。
應黎當時就琢磨出了些別的意味,慢聲說:「不是那種關係。」
余老太太點點頭:「我明白。」
應黎又說:「她心智還未健全,我不會趁人之危。」
余老太太還是點頭:「我知道。」
應黎:「……」
但是您的眼神,怎麼說呢。
就是讓我帶女朋友來見您的眼神。
余老太太最近多了個買文玩的愛好,各種動物骨頭、核桃、玉之類,此刻手裡就有兩個碩大的『獅子頭』。
她盤出點兒脆響,人也看著更威嚴些:「我不攔你,這孩子我並不厭煩,陪我解悶也好。」
「別的話我不多說,你心中是有分寸的。只一件,」老太太嚴肅道,「見血的事再不能做了。」
「你傷了別人壽命,你的壽命也有折損。」
應黎:「好,您放心。」
所以一路牽著池醉來見老太太,除了路上碰見顧老太問了兩句東西收拾齊整與否外,沒人說嘴。
余老太太為她準備了井茶酥。
帶點兒淡淡的甜和怡人的茶香氣,入口即化,綿軟不膩。
池醉吃得兩眼都要冒光了,衝著應黎『嗯嗯』了好幾回,還親自把第二塊茶酥懟到應黎唇邊——
余老太太端了杯茶,以霧氣掩住意味深長的眼眸,瞧著這不愛與人接觸的外孫女微微啟唇,含了一口糕點進去。
非但不生氣,還順手接了這塊沒吃完的茶酥,淡笑著對omega說『謝謝』。
這份對外對內無二的溫柔是錯不了的,唯一不同的是她沒對池醉的行為表示抗拒。
余老太太一口茶湯入肚,手裡盤核桃的速度快了些。
池醉的房間重新裝點過,擺了些柔軟的毛絨玩具鋪了層厚地毯。
太尖銳的桌角櫃角包起來了,書櫃裡留了書,多半是帶圖片的,歷史方面生物方面都有。
儼然一副常住的架勢。
應黎:「住一兩天也不必敷衍,並不缺錢。」
易璇:「……我懂了!」
beta突然就想起好多天好多天以前,在車上,alpha反問她『我看起來像是錢很多的樣子嗎』。
夜深。
應黎這段時間三個地方來回跑,偶爾還要出席些場面會,夜晚倒好入眠了,就是質量提不上來,總會驚醒或做噩夢。
她醒了也會閉目養神,儘可能無視身上被某種冷血動物纏上般的黏膩噁心感。
老宅里的月光比城市中要顯得亮一些,外頭那些燈籠有時還比不上那直直從天上墜下來的緞子。
窗外從不缺少蟲鳴,時而短促地亮兩聲嗓子,時而長久地叫喊著,在這樣的夜晚並不吵鬧,很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