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復活也可以。」她說。
溢散的白氣奇異凝滯了。
「我不喜歡別人欠我東西。」
「所以我來時傷痕累累,我走後必定要你腸穿肚爛。」
薄唇並不著急吐露狠話,她也瞧不出動怒生氣的樣子,甚至眼底落著清淺柔和的笑意。
冰涼刀鞘在宛若海妖低語般的呢喃中緩緩脫下,『叮』地一聲掉在地上。
她手腕微動,翻轉著刀身,閃出比白氣更凌冽更陰森的寒光。
「我不介意親手割下自己的腺體,也不介意讓人打斷自己的腿,更不介意換一顆更加脆弱的心臟。」
刀尖隨著她的動作在身上輕舞,她如同舞者沉浸在編造的幻境裡,半彎眼眸中快要裝不下病態的享受感。
她說到哪,就用刀尖劃到哪兒。
看似輕盈的掌控實則竟直直以刀尖貼著皮膚,眨眼間便帶下一道泛著血絲的細痕。
她向來克制,信息素於她像是虛設。
然而後頸最嬌嫩的地方劃破,她仍是跟其他普通alpha一樣,屬於她的信息素不要錢地往外泄露。
白氣顫動得很厲害,很想衝過來打掉她手中的利器,卻又怕她發瘋割得更厲害。
恨恨的不敢上前。
應黎等了等,發現這陰魂果然如她想像中那般畏手畏腳後,笑得更好看了。
「啊,說回現在。」
應黎看向鏡子,仿佛能借著這扇玻璃看清身側模糊不清的人影。
微挑的桃花眼中沒有一絲對這不可捉摸的東西的懼意,像一位長者對晚輩諄諄教導,輕語:「你用手做我不喜歡的事,我就在手上放點血。」
「下回你用嘴碰她,你猜我會不會讓這張臉笑起來咧到耳朵根?」
她的指尖沿著唇邊弧度往上挑,勾到耳後根,儼然一條線。
「這具身體不是我的,那我怎麼糟蹋都可以。」
「可惜。」
「現在的你依舊是個廢物,只能看著。」
應黎說話時是笑著的,等到真的動手那一刻——
唇邊弧度悄然消散,留下一雙比寒意更冷的眼。
深紅液體滴在了地面。
它的紅就這樣輕易融化了瓷磚上快要結起來的冰,連同白氣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但液體沒有停止。
身體的主人站在那輕閉著眼,感受生機從身體裡流去的不適感。
她不喜歡自己掌控的東西失衡,更噁心陰魂對池醉的冒犯。
如果要比誰能豁得出去,應黎也並非束手束腳任由他人踐踏的懦夫。
她相信這位真正的懦夫沒有下一次了。
夜幕降臨,別墅周圍也漸漸熱鬧起來。
沙灘上亮了許多燈,照亮不算寬大的舞台。
通向舞台的t台沿邊放滿了各色花束,兩側擺著長桌,甜點塔已經擺放好,頂上的純白花架也垂滿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