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溫柔鄉確實會酥軟人的骨頭,趴下去就難以起來。
纏在身上的被子也成了妖精,用極致的嬌軟慫恿著人再逃離片刻世俗。
應黎快要聽不清自己的心跳聲。
『噠』地一下。
室內的燈一下子全亮起。
應黎合上眼避過不適應的這一會兒,耳中清晰聽見有人靠近。
她的身體虛軟得不怎麼能動,那人很是冒犯地用手觸碰她的背,便反應略大地顫了顫。
那人笑了,彎下腰,將輕語送至她耳邊,帶點兒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黎姐姐想跑嗎?」
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語調。
心中並不驚訝。
應黎睜開眼,與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對上。
馮詩情說得對,要認不出來眼前的池醉是老宅里的小傻子了。
額上殘存的疤痕被細膩妝容輕巧蓋住,乾枯稀疏的發被養得柔軟蓬鬆,哪怕披著都好看——
身上穿著的禮服簡約卻時尚,光看質地就能猜到價格不菲。
她散發著淡淡昂貴香水的氣味,睫毛長而卷翹,膚色是嬌生慣養才會有的白潤。
耳垂上的傷被髮絲遮蓋住,離得近了才看出她沒戴耳環。
alpha非但不惱不急,還用離得最近的手去摸池醉的下巴,淺笑:「只是不喜歡黑。」
「下次給我留盞燈,能做到嗎。」
仍是這副可有可無的口吻。
池醉笑彎了的眼眸寸寸冷卻下去,壓迫感極強地攥住那兩根手指。
應黎不排斥疼痛,她經常覺得疼了才活著,所以連姿勢也沒變一下,笑意反而更深。
是池醉先鬆了力道,將那微微變紅的關節放在唇邊輕碰。
然後哼一聲,說:「看你表現。」
「嗯?」應黎掀起眼皮,「我表現得還不好麼?掙扎都沒掙扎一下呢。」
「不好。」
池醉蹲下來,臉頰壓在床單上,陷進去小半。
她有點委屈地說:「你不要我,嫌棄我,不想標記我。」
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是挺嫌棄你的,」應黎順勢用手指撥弄著她的唇,「連綁我都請不到一個好點的人去。」
容明玉那做派,白瞎了一張好臉。
池醉眨眨眼:「那我下次親自來好不好?」
應黎:「好啊。你能打過易璇?」
池醉癟嘴:「不能。所以要黎姐姐主動跟我走哦。」
「想得美,」應黎嗤了聲,「我煩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