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怪你,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下點麵條吧。」
越澤笑容清淺,確實是沒有責備越淮的意思,這讓他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
「多謝。」
越澤抽出一把乾草,借著還未熄滅的余火丟到炕里去,見火勢變大,掰了幾根細柴又架在上面,等火焰竄的老高了便加入粗柴,這樣不用看著也能燒許久。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揭開木製的鍋蓋,從一旁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清水,嘩啦倒入鍋中。
「你去外邊收拾一下吧,待會一起去趟村長家給你落戶,再去趟鎮上給你置辦幾套衣物。」
越淮沒作聲,只是看著越澤的動作,非常熟練。
他的心中默默記著越澤的順序,學習著對他來說毫無作用的新知識。
見人不出去,越澤只是瞥了一眼便沒在意,他心想越淮是不是在學自己如何下面,便想著若是將人教會,自己豈不是以後看完病回來都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了?
越澤的心頭一轉,開始思考讓越淮去學一學做菜砍柴,雖然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但能使喚一天是一天,他總不能一直依靠村民們的幫助。
「好了,吃吧。」
越澤按自己的口味下好兩大碗清湯麵,這回越淮直接上前來端起面,放在院中的小圓桌上。
見人出去了,越澤心想這人還挺自覺的,拿過兩雙筷子舀起一點水沖洗一下,便也走了出去。
很快,兩大碗麵條就被吃的乾乾淨淨,越淮吃飯速度很快,越澤還在吭哧吭哧,對方就已經吃好了看著他。
「會洗碗嗎?」
聽到這個問題,越淮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唉,我教你,當作你留在我這裡的條件,得幫我多做些事。」
越淮點點頭,並沒有多大的抗拒,只是對於這些他非常的陌生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也不知道自己從前是什麼人,竟然什麼都不會,還不如面前這個小哥兒。
「你是哥兒嗎?」
越澤手中的筷子一頓,沒有抬頭去看越淮,而是含著麵條答道:「不是啊。」
「你是漢子?」
濃濃的懷疑語氣讓越澤有些緊張,但這麼多年他的託詞早已熟練,一邊嗦著麵條一邊說道:「是啊,打娘胎里出來身體就不好,雖然比不上別的漢子,但我也比那些哥兒強吧?」
越淮安靜下來,只是落到越澤身上的目光有些炙熱,這時越澤將碗端起來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坦蕩的目光對上了越淮。
「那你爹娘?」
「去世好幾年了,現在這邊就我一個人住。」
越淮的劍眉微蹙,似乎對自己這般咄咄逼人的態度有些懊悔。
「抱歉......」
「沒事兒,我爹娘是外鄉人,很早就搬過來住了,村長他們都不知道我爹娘到底有哪些親戚,你不用擔心會暴露。」
越淮點點頭,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他既記不起自己的身份,也記不起自己來自哪裡,現如今不管越澤願意收留他是抱著什麼目的,他總不會吃虧的,畢竟對方太弱小了。
看著越澤洗完碗,兩人收拾了一下家中便去往了村長家。
村長家離他的醫館不遠,往裡頭再走幾步路就到了,越澤帶著越淮路過自己的醫館,往裡面看了看。
「這是你的醫館?」
還未走近,越淮便聞到了一股藥味,猜測道。
越澤點點頭說道:「嗯,等會回來還要抓些藥,明日我不來醫館,要給你把藥材備好。」
落在越澤身後幾步的越淮聽到這話,眼神一沉,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其中流轉,最後蹦出來兩個字:「多謝。」
「沒事,我是大夫嘛。」
越澤頭也沒回,望著村長家高聲喊道:「李爺爺!」
「誒!」
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裡面響起,過了一會,院門被打開,一位約莫六十多歲的老人家站在裡面,笑眯眯的看著越澤。
「是小滿呀,找我有啥事啊?」
越澤將身後的越淮扯了出來,給村長爺爺介紹道:「李爺爺,這是我爹的一個遠方表親,家中遭了橫禍,便循著我爹之前寄出去的信找到這裡了,但他的藉契都在途中遺失了,想問問您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
村長眯著眼瞅了越淮半晌,點點頭說道:「長得還挺俊呢,和你們家裡人都不太像。」
越澤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給他解釋道:「是呢,他從前的家中日子過得可好了,只是他爹娘後來都病逝了,那群沒良心的親戚欺負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