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淮扶住沉默不用但明顯十分難受的纖細人兒,內心如同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痛。
他是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為什麼要讓越澤的情緒起伏這般大,他明明知道越澤的身體不好,也明明知道對方很容易暈過去......
那一瞬間,越淮真的很想把霍驍叫來,讓他告訴其他人,自己已經死了,不再有生活在京城長大在京城的趙璟淮,只有待在偏遠東饒村守著一畝三分地和自己愛人的越淮。
懷中的人痛苦的嗚咽讓越淮胸口不停的起伏,他在壓制住內心對自己的盛怒,約莫過了一小會,懷中人的喘息漸漸平復下來,只感受得到相貼的胸口非常微小的起伏。
「...阿淮......」
有些熟悉的稱呼讓越淮為之一振,他有些顫抖的手將人攬住,餘下的記憶碎片如同雪花一般闖進他的腦海中,最後的最後,越淮記起了自己是誰,記起了自己的身份,記起了自己的...目的。
兩個人在炎炎夏日緊緊相貼,他們的身上早就被汗水浸濕,衣衫上也都是水漬,有些黏膩,讓肌膚十分的不舒服,但他們都沒有想要分開的意思。
越淮顫顫巍巍的想將越澤扶正,對方卻頭一歪,暈了過去。
他抱著越澤,望著這艷陽,有些粗重的喘息聲格外的明顯,他內心的激動無法言喻,被曬得有些黝黑的臉龐上緩緩滑落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像是為即將到來的暴雨做準備。
......
也不知過了多久,越澤緩緩從夢中醒來,他的眼中多了些愁思,但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他看向趴在床邊的男人,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越淮在越澤微微動了一下身子的時候就立刻清醒,有些急切的問他。
越澤輕輕搖頭,眼中滿是迷茫:「我是暈過去了嗎?」
床邊的雙手一緊,越淮張張嘴,有些沙啞和忍耐的回答道:「對,你從都陰鎮回來後就暈過去了。」
越澤若有所思:「應該是太累了,我都不記得我是怎麼回來的了。」
「霍驍派人送你回來的,我燉了湯,端給你喝點?」
越澤點點頭,半坐著靠在床頭,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一錯不錯。
很快,越淮和越澤二人就吃完了各懷心思的一頓飯,吃完飯後越淮還是主動去收拾好碗筷,回房坐到越澤身邊,表情似乎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
「怎麼了?」
越澤歪頭不解,怎麼這麼一副模樣?
越淮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啊?去哪?」
越澤一愣,怎麼突然就要離開了?他能去哪裡?難道......
「你的記憶恢復了嗎?」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越澤想不到對方想要離開的原因,越淮在他的目光下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但出乎越淮意料的是,越澤似乎並沒有什麼觸動,只是面上有些可惜。
「是件好事,只是我那田地,恐怕又要租出去了。」
越淮心頭一梗,自己還沒那塊破田重要嗎?
「...我不這麼快走,等我把地和後院的菜安排好再走。」
越澤歪頭看他,眼神中滿是感激:「真的嗎?你真是個好人,沒白撿你回來。」
越淮閉了閉眼,似乎有些氣鬱,但又想想,自己還能說什麼呢?這是自己應得的。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怎麼一副急著趕我走的樣子?嗯?」
越淮欺身上前,一隻手撐在床沿,另一隻手捏住越澤尖尖的下巴,挑眉問道。
非常俊朗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越澤眨了眨眼,臉頰有些微紅:「我沒有啊,但你若是記憶恢復了,肯定要離開的吧?總不能一輩子呆在我這裡。」
「你不想去京城?」
越澤搖頭:「不想,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讓我去都陰鎮的事。」
越淮的手頓了頓,將人鬆開:「是我沒考慮到,沒想到你這麼不想去京城,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回頭我去和霍驍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