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林正想再細看兩眼,身後就傳來皇帝涼涼的嗓音。
「看什麼?」
「……」
吳錫林不敢再多看,急忙低著頭快步出了御書房。
「你們也出去。」
姬珩這話是對呂堅和小順子說的,不料婉瑛也起身準備出去。
「你留下。」
他開口將人叫住。
婉瑛腳步一頓,只得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低頭瞧著自己的鞋尖。
姬珩坐著看了她半天,才問:「用了飯麼?」
婉瑛一愣,片刻後,點點頭。
「多吃點,」姬珩瞥了眼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不自覺皺起眉,「你現在太瘦了。」
婉瑛沒接這句話,又聽見他問:「有什麼事要同朕說?」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事,她絕不可能主動來找他。
婉瑛確實有話要與他說,這事擱在她心頭,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他每日都忙得很,唯一能見上他的時候,只有晚上睡覺時,那絕不是什麼談話的好時機。因此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來找他,誰知正好碰上他訓斥大臣。
婉瑛本就膽小,方才經此一嚇,來的路上打好的腹稿頓時忘了大半,被他一問,喃喃地張了張口,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記不起來,姬珩倒也沒有催她,任她自己去想,提筆蘸墨,繼續批閱未看完的奏章。
正埋首寫著,忽聽一句輕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春曉……」
「什麼?」他抬起頭。
婉瑛身子一抖,習慣性地迴避他那雙銳利逼人的黑眸。頓了頓,終究還是攥著手心,將話說完:「不要別人,要春曉……」
太久未與人交流,她如今說話也很費勁,不僅吞吞吐吐,聲音也很小,不過姬珩還是聽清了。
「春曉是誰?」
「丫頭……」
「就是當日問路的那個?」姬珩點點頭,「知道了,明日便讓她進宮伺候,還有事麼?」
婉瑛站在原地,沒有出聲,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