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遞給他紅封的時候,發現昔日家中這個眼高於頂的小少爺,如今是真的變了,不僅頭抬不起來,人畏畏縮縮的,向她道謝的時候也是細聲細氣的,不豎起耳朵聽還聽不到。
仔細一看,臉上、胳膊上都帶著淤青。
春曉聽小順子提過一嘴,說他的日子過得不怎麼好,奴才們是最會看人下菜碟兒的主兒,他又是新來的,所以格外排擠他。
宮裡整治人的陰損手段多了去了,比如夜裡派他出去倒夜壺,或是用洗腳水潑濕他的鋪蓋,讓他一晚上沒被子蓋,凍得嘴唇發烏。
春曉聽了也沒管,以前在江陵的時候,這個小少爺仗著是家中獨子,也沒少欺負過婉瑛呢,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除了奴才,便沒有人再來慶賀婉瑛生辰了。她從不與後宮妃子們往來,每年的宮宴也是甚少出席,就算前兩年還有些人看中她的聖寵,想與她結交,也因為她過於冷淡的態度,從而歇了心思,至於貴妃,那是早就生分了的人,更不可能來了。
若說這些人不來還情有可原,可皇帝竟也沒丁點兒表示,這就太不同尋常了。
這幾年婉瑛的生辰,他哪一年不是大張旗鼓地操辦,連生辰禮都是好幾箱子地抬進來,可今年他只是中午的時候來陪婉瑛用了頓午膳,下午就不見了人影。
春曉有些摸不著頭腦,總不至於是忘了,就是不知皇帝在打什麼主意。
其實她這樣想是完全誤會了姬珩,生辰禮他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到了晚間,婉瑛睡得早,才交了戌時就上床歇息了。
姬珩將人從被窩裡挖出來,見她滿臉被人打擾清夢的不情願,便笑著哄道:「別不開心,陪朕去個地方,回來了任你睡。來,朕伺候你穿衣。」
說著還真的親手替她穿起了襪子。
婉瑛這會兒清醒了,有些不好意思,掙動了一下,立即被姬珩按住腳,大掌笨拙地往她腳上套鞋襪,又系上襪帶。
她垂眸看著,不知怎麼又懶怠起來,乾脆隨他去了。
姬珩卻是頭一回替人穿衣裳,女人家的衣物繁瑣又細緻,從裡衣到外衣不知有多少件,他中途還穿錯了一次,脫下來又重新穿,待全部都穿好,額頭上都生了一層汗。
最後,他將一件素白羽緞斗篷給婉瑛繫上,又替她戴上風帽,確認全身上下沒有一寸地方會被寒風吹到後,這才牽了她的手出門去。
冬日天黑得早,這個時辰,外面的天早已黑透了,奴才們提著宮燈,照亮一條宮道。
婉瑛與姬珩共乘一輦,雙手被他握在掌心暖著,其實她沒有興致去猜皇帝是要帶她去哪裡,如今她對一切都是淡淡的,說好聽點是看開了,說難聽點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可是當轎輦在奉天門停下時,她還是疑惑地轉了轉頭。
奉天門是宮城正門,平時常年關閉,只有皇帝大婚、殿試、朝賀、獻俘、頒正朔、宣諭時才會打開,是莊嚴與禮治的象徵,看樣子也不像是要出宮,來這兒做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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