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的嗓音冷得能凝成冰。
婉瑛抬頭看向他,不知怎麼緊張起來:「喝……喝茶。」
他緊繃的神態放鬆了些,眼神也重新變得親切溫柔:「小九口渴了嗎?」
「嗯。」
「一起去。」
他也不讓婉瑛下地,直接將她抱到桌前,摸了摸桌上茶壺,皺起眉,低頭問懷裡的人:「是冷茶,你能喝嗎?」
婉瑛點點頭,她實在是渴了。
姬珩便提壺斟了一杯茶,連著餵她喝了兩杯,這才說不要了。
他自己也喝了一杯,然後抱著人原路返回,讓婉瑛壓在他的身上。他喜歡這種不舒服的睡姿,身上的重量能讓他清楚地感知到,婉瑛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他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
他撫摸著婉瑛的長髮,又用手掌蓋住她的眼睛,低聲說:「睡罷,還早。」
眼前一片黑暗,婉瑛卻覺得安心,她恍然發覺,無論是那粗糙的掌心,還是低沉絮語的聲音,自己竟然有幾分懷念。
眼皮越來越沉,將睡未睡之際,忽然聽見他說:「以後要叫醒朕,不管是去哪裡。」
意識徹底墮入夢鄉之前,她記得自己點了頭。
又回到了承恩宮,婉瑛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已經習慣了,外面的世界雖好,可對她來說,太可怕了,她害怕熙熙攘攘的人群,害怕孤身一人,害怕天地之大,她卻不知何去何從。
有時她會想,出宮那天,她站在丹鳳門外,為什麼要頻頻回首?她在等待什麼?半路遇見那列以為是來抓自己的侍衛時,她的心底究竟是害怕多一些,還是期待多一些?
也許是這座宮廷最終馴服了她。
日子平靜無波,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皇帝越來越黏她,不允許她走出他的視線範圍之外。他不再去上朝,在御書房處理政事的時候,也要婉瑛陪在身側。
「陛下真的不去上朝麼?」
有一日,婉瑛坐在他的膝頭,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一手攬著她,全神貫注地看著奏摺,語氣一本正經:「朕還要養病。」
婉瑛略有些無語:「不是都好了麼……」
昨天晚上還龍精虎猛的呢,半點不像有病的樣子。
他突然笑了,放下奏摺,捏著她的下巴問:「嫌朕煩了?」
「不……不是,」婉瑛紅了臉,支支吾吾,「就是覺得這樣不好。」
其實大楚有內閣這套運轉體制,天子上不上朝也不甚要緊,他只是不上朝,並不是不處理政事,但早朝畢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況且臣子們需要陛見天顏。
她絞盡腦汁地想了想,說:「陛下是明君,古往今來,明君都是要起早貪黑上朝的。」
姬珩聽了撲哧一笑,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嘆道:「誰說小九是妖妃,分明就是個良於勸諫、堪比房杜的賢妃,朕若不去,豈不是辜負愛妃忠君體國之心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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