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梁韻屋裡黑著呢,你在這兒等有什麼用,要不我帶你去找她?」
提到梁韻的名字,周肆嗤笑,「她和沈瀾汀走的,去哪找?」
「去哪找不行?就你這樣等能等來嗎?當初追人家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來著,說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呢,就一起走了而已,你至於要死要活的嗎?」
周肆聽沒聽進去不知道,反正是沒給她一個眼神。
陶詩晴無奈,回頭看孟向偉,「你幫忙打聽打聽唄,他倆幹嘛去了。」
孟向偉好笑:「小姐姐,我是哪個陣營的你不知道嗎?!」
陶詩晴雙手合十,在他眼前晃了晃,用口型說道:「求求你,要不這人能死這兒。」
孟向偉這邊挨不住陶詩晴撒嬌,撇撇嘴,打了孫誠的電話,可誰知那邊剛通,梁韻人已經向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電話已經通了,這話不能不聊了。孟向偉壓低了聲音,躲進了車裡。
司機把梁韻送到樓下,她剛下車,就看到前面路燈下烏泱泱一團人,再細瞧,還都是熟人。
她幾步到了他們跟前:「呵~今兒人倒是來的夠齊全的,怎麼著,上去喝杯茶?」
陶詩晴背對著她,聽到聲音才知道她回來了,猛然轉頭,扯了下她的衣袖,「快快快,你可回來了,趕緊讓周肆給他爹媽回個電話,我說他不聽。」
梁韻一聽,便想通了其中關節,她收斂笑容,眉頭蹙起,「你沒進去陪父母吃晚飯?」
周肆仰起頭,笑問她:「你不也沒進去。」
「我有正事。」
「正事就是和沈瀾汀一起走了?」
「周肆,不要鬧了。」梁韻說這句話時,有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威嚴在裡面含著。
但周肆卻聽得出來,他剛要說什麼,卻被忽然從車裡下來的孟向偉打斷。
孟向偉疾走兩步,到梁韻身邊,「剛剛你們去救人了?沈瀾汀手腕受傷了,你知道嗎?」
梁韻回憶里盡數是混亂和不堪,至於當時沈瀾汀如何,她沒印象。
於是很坦誠的搖頭,「我不知道。」
孟向偉揚了下眉梢,點了點頭,儘量保持平和語氣:「好,那現在您知道了吧,孫誠說了,他不肯讓醫生治療,現在所有人都在瀾灣壹號外面候著呢。」
梁韻漂亮的眸子垂著,輕飄飄的道:「我知道了。」
孟向偉一噎,這姑奶奶,真能氣人啊,怪不得汀哥讓她折
騰的沒了半條命。
「他這手也是為了你傷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孟向偉說完,拉著陶詩晴就走,「你這姐們兒,是真tm牛逼。」
「嘖,怎麼說話呢你!」
孟向偉把陶詩晴塞車裡,聲音故意放大,嚷給梁韻聽:「我這輩子沒見沈瀾汀為誰低過頭,天下獨一個,非你姐們兒莫屬!」
「幾時輪的到他去救人了,那是他什麼人啊,鬧到最後還受了傷,真是不知道這女人什麼門道兒。」
他說完,矮身坐進去,因著開的是跑車,故意轟著油門狠狠躥了出去。
小區里治安好,往來人也稀少,路燈下,周肆坐著,西裝也被他不在意的扔在一邊,已經變得皺皺巴巴,他長腿遠遠的伸出去,到底沒忍住。
周肆問她:「你想去是不是?」
梁韻沒猶豫,點了下頭,「他確實是因為我受的傷,於理我該去。」
「於理?梁韻,你要是講理的人,今天就不能扔下我和沈瀾汀走!」
「周肆。」
他扔下句話,沒等她的解釋,扭頭便走了。其實也是害怕,害怕她根本連解釋都不會向他解釋。
*
去瀾灣的這條路,梁韻許久不曾走過了,夜裡起了些薄霧,縹縹緲緲的籠罩在山巒之間,她開著車,落下半截車窗,感受著夜裡風吹過耳時的愜意,安慰自己,今晚這趟,她確實該去。
別墅外面,孫誠和醫生等在門邊,一臉愁容。
「好像有車往這邊來。」宋醫生眺望遠處的路,指給孫誠看。
他哪裡有心思管什麼車不車的,沈瀾汀不肯就醫,萬一出事,他這工作也就算完了。
可這輛車越來越近,直至停到跟前兒,待孫誠看清車裡的人是梁韻後,那許久不曾鬆弛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