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接著一聲,像是他死亡的倒計時。
除了這點聲音,周圍都很安靜,死掉了一般的安靜。
身體好受一些後,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師辦公室,告發了他們。
等了兩天,學校的處理結果僅僅是讓那些學生開回家一周。
他忽然感覺這一切都很可笑。
「哈哈哈哈...呃啊....嗚嗚嗚嗚嗚嗚...」
他笑著笑著,眼下的紅卻越暈越深,他再也忍不住了,咬著唇小聲哭起來。
撐不下去了,快要撐不下去了...
好累啊...
真的好累...
江池在外面喝了不少酒,回到宿舍時已經很晚了,他剛推開門,就聽到很輕很輕的啜泣聲,有點像剛出生的小奶貓,細細嗚嗚的叫著。
他腳步頓了一下,再聽時聲音已經沒有了。
混沌的腦子緩慢的轉了一下。
許寒哭了?
他生出點別樣的興趣,踏著虛浮的步子走到許寒的床邊,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露出那張哭的紅腫又可憐的臉來。
嘖嘖。
這麼悽慘的一張臉。
還真是可憐。
「哭什麼?」他緩緩下壓腰身,濃濃酒氣隨著他的呼吸噴到許寒的脖頸,有意思的看著他怵起寒毛害怕的樣子。
帶著同樣濃稠的惡意,調侃道:「在這裡,你就是最低等的人,任誰都可以踩你一腳。」
「怨恨嗎?」江池伸手按在許寒臉上的傷處,用力的碾磨,聽著他細小的抽氣痛呼聲,眼中滿是興奮:「其實我還蠻想看到你被欺辱的趴跪到地上求饒的樣子的,那一定很有趣。」
看著許寒驚懼的表情,他又慢條斯理的說:「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記錄下來,好好觀賞。」
也確實是像他所說,之後許寒每一次被毆打,他總會拿著相機在旁邊孜孜不倦的觀看拍攝,仿佛他看的不是什麼欺凌而是一場很有意思的電影。
他在許寒身上投射出格外多的視線。
像是一個陰晴不定的瘋子,一邊興奮的看著許寒悲慘的樣子,一邊又在事後及時將人送到醫務室,送到醫院,用最好的藥溫養著,卻又親手將他推進深淵。
許寒報過警,可這也同上次一樣,沒有絲毫動靜,石沉大海,江池笑他天真好笑,還好心給他科普,那些人的身份,大多是某些大企業的愛子,家財萬貫,有權有勢。
他一個也惹不起。
許寒一身的傷蹲在陽台,被硬鞋底輾腫的手拿著手機忍不住顫抖,他盯著手機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腿都麻的沒有了知覺才將電話撥通出去。
手機嘟嘟嘟響了好久,才緩緩被人接起。
「餵?找誰啊?」奶奶啞啞的聽著很溫暖的聲音傳過來,讓他忍不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