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顫了顫睫毛,手裡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廚房裡的聲音停了一會兒,然後,他又聽到程虞講:「姚姨,我問過中醫了,這藥確實苦了些,等他喝完,可以吃塊糖,但不能多吃。」
「我知道先生您放糖的地方,我只給許先生拿一塊,您就放心吧。」
許寒低下頭,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他吸了吸鼻子,拿著筷子又夾了塊排骨放在碗裡。
程虞從廚房出來,視線無法控制地挪向那個正慢吞吞吃著飯的男人身上,他複雜又深切的看了一眼,像是透過那單薄的身軀望進那無法觸碰的靈魂。
他站了幾秒,才轉身上了樓。
許寒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咀嚼的動作停下,眼神空蕩的盯著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
...
奢華繁複的包廂,燈光絢爛,楚晏行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悠閒地撫摸著身邊的清秀男子,另一隻手則握著酒杯輕輕晃著。
杯內液體殷紅似血,迷人又危險。
「楚總,小浮來餵你。」
男子仰著白鵝頸湊近那酒杯,面向楚晏行,媚眼如絲,帶著不易察覺的引誘。
楚晏行輕笑:「哦?你想怎麼餵?」
「小浮自然用楚總喜歡的方式。」男子就著楚晏行的手,飲了口紅酒,然後慢慢靠近那張淡漠的薄唇。
就在兩唇即將相接的瞬間,門突然被打開,嚴渡從外面走進來,沒有絲毫情緒道:「楚總,人來了。」
楚晏行意味深長的看了嚴渡一眼,然後將身上的男子推開,似笑非笑道:「叫他進來。」
好事被打擾,男子咽下口裡的酒水,不滿的瞪了底下的悶柱子一眼。
什麼時候報告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真是會壞氣氛。
嚴渡垂下頭,低聲應:「是。」
他慢慢退出門,餘光不經意掃過楚晏行那張欲色漸重的臉,緊緊握了握拳。
嚴渡走出後不久,包廂就走進一個男人來。
「楚總好興致。」
男人看到楚晏行身邊的人,笑著調侃。
楚晏行將酒杯遞向旁邊的男子,並說:「你先下去吧,我跟江先生有話要說。」
男子接下,眼神纏綿不舍地瞧了楚晏行一眼:「楚總一會兒可記得再找小浮,小浮會一直等著您的。」
楚晏行模稜兩可:「想找你時自然會叫你,乖,你先下去吧。」
男子輕放下酒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包廂,目光在觸及到門外的嚴渡時,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趾高氣昂地走了。
包廂沒有了其他人,楚晏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想必江先生找我,不是專程過來壞我好事的吧?」
江池笑道:「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