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拘留所里,他每每想到一向懦弱至極的許寒竟罵他噁心,罵他殘渣,就怒火衝天。
更不要提對方故意激怒算計他。
於是他被放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許寒算帳。
他將還在醫院養傷,覺得已經自由的許寒強制帶回家。
關到常年不見光的儲物間。
當時許寒的兩隻眼睛都還帶著傷,纏著厚厚的紗布。
他那時年輕氣盛,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的算計。
許寒理所當然的承擔著他的怒火。
稍不如意,就會挨打。
對許寒還不如一隻狗。
高興了給他飯吃,不高興了就讓他餓著。
飢一頓飽一頓。
許寒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瘦下去。
有時候踢他一腳,都感覺不到一點緩衝,直擊骨頭。
許寒的思維和痛感開始變得遲鈍。
很多時候,他都是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之後不論他在怎麼氣急敗壞的刺激,許寒也不再有任何反應,像一個靈魂脫離的空殼。
江池已經想不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許寒開始頻繁的生病。
只是被風一灌,就會發燒。
只要一餓,胃病發作,就會倒在地上痛如刀絞。
免疫力差。
眾多病症接踵而至。
當時的許寒。
被他折磨的不成樣子,脆弱的像個易碎的玻璃製品。
再經不起他的任何玩弄折磨。
看到許寒縮在堆滿雜物的角落,哆哆嗦嗦,痛苦不堪。
他罕見的心軟。
派人將許寒換到了正常的房間。
又花錢請來醫生專門照顧。
他是個行為令人捉摸不透的瘋子。
想怎麼做便做了。
從不多加考慮什麼。
像之前,一時興起的折磨許寒。
像現在,不顧一切的想將支離破碎的許寒拼起來。
被送到新房間細心照料的許寒,表現出了莫大的恐慌。
強將他按到床上,他也只是哆嗦著,始終無法正常入眠。
江池每次出去時許寒都安分地躺在床上,可當他再回來,對方都會固執地縮回房間的角落裡。
一次又一次。
他看著許寒抱著膝蓋蜷縮著角落睡覺,身上磕碰的淤青越來越多。
無數次的怒罵過後,他找人來,將屋子裡所有的家具都換成充氣的。
原來的床搬出去,換來一張足夠大的榻榻米,推到牆角,足夠讓許寒折騰。
江池自以為是的施捨,捎帶的,是未來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因為許寒的眼睛沒有得到好的治療,情況總是時好時壞,紗布一直纏著。
眼睛看不到,讓許寒很沒有安全感。
即便是後來他已經不再限制許寒的自由,對方也始終沒踏出過房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