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脆弱的脖頸被毫不憐惜的掐緊,胸腔的空氣逐漸稀薄,臉上血色褪下,男人嘗到了瀕臨死亡的滋味。
他開始小幅度的掙扎,汗水混著淚水淌下,脖頸上的手仍未鬆開。
男人怕了。
哪怕權利、地位、金錢已經近在咫尺,可對於死亡的恐懼,不得不讓他在此刻打退堂鼓。
「...不...」他想求饒,想說自己不想做了,可身後的人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窒息感漸重,視線內影子重重疊疊,驚懼絕望間,喉嚨里發出最後一聲哀鳴。
楚晏行原本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卻在男人小獸一般的哀鳴中晃了神。
身下人好似與某個人的身影重合,他一下子頓住了。
桎梏鬆懈,男人死裡逃生般劇烈喘息著,全然不顧形象。
「走吧。」
自從腦子裡出現荒謬的畫面,楚晏行便覺得索然無味,翻身坐起,朝著趴在床上小聲哭泣的男人煩躁地擺手。
男人如獲大赦,匆忙套上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房間僅剩楚晏行一人,曖昧旖旎的氣溫驟降,楚晏行斜倚在床頭點了支煙。
尼古丁刺激了大腦,在繚繞的白煙中,稍稍清醒。
怎麼會想到許寒。
楚晏行可以很明確的說,若不是程虞,他對許寒這種人完全不會產生任何興趣。
懦弱溫吞到近乎愚蠢。
渾身上下也沒什麼能引人注目的地方。
程虞與江池為許寒而起的混戰,他也是抱著看樂子的想法觀戰,搞到許寒照顧他也是為了想讓程虞失敗痛苦。
楚晏行堅信自己沒有對許寒付出任何感情,包括憐憫。
可剛才控制不住,腦海里浮現出許寒那張淚濕的臉時,他真的一點都下不去手,哪怕只是一個虛影。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能清醒著安然無恙的在他這裡出去。
卻是因為許寒,剎那間湧出無緣由的心軟。
夾在指間的香菸火星明明滅滅,楚晏行垂眸平靜的看著,片刻後,他毫不留情的捻滅了它。
與此同時。
楚晏行別墅。
許寒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時安有點無奈地看著他,無比確定剛才的慎重的承諾被人忽略了徹底。
卻生出不出什麼氣憤來。
時安第一眼看到許寒,就覺得這人很苦,怎麼會有人長著這麼苦的一張臉,不見一點歡欣。
明明是個傻子,衣食無憂,合該無憂無慮,可每個看到他的人都能觸到那悲傷絕望的靈魂。
他是個自私的人,同情心近乎於無。
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兩樣東西就是眼淚跟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