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笙睜開眼,語氣裡帶著睡意:「夫君。」
「吵醒你了?」陸懷川動作一頓。
「不是。」姜扶笙揉揉眼睛翻身朝著床外,腦袋枕在手臂上:「昨日我得罪了姨母,婆母今日會不會喊我去立規矩?」
原本她是該每日到陸大夫人跟前去請早安的,但陸懷川心疼她,除了婚後第二日,她也就每月初一、十五才去春暉堂請早安,再跟著婆母一起去松鶴院。
但她婆母不是省油的燈。有昨日那一遭,這一夜必然越想越氣,估摸著要找她算帳的。
她倒不是怕,是懶得起爭執,有陸懷川在就不必她出頭了。
「害怕了?」陸懷川挑起垂墜的床幔,見她髮絲披散形態慵懶,心中愛極:「不如起床和我去衙門?我點了卯回來陪你去一趟娘那處。」
他朝她伸手。
「那敢情好。」姜扶笙正有此意,就著他的手起身。
夫婦二人乘著馬車到了刑部衙門。
「你不下去?」
陸懷川起身詢問姜扶笙。
姜扶笙彎眸搖頭:「我在這等你。」
「好。」陸懷川撫了撫她臉頰,滿目寵溺:「我去去就來。」
姜扶笙靜坐了一會兒,便聽陸懷川在外頭喚她。
「扶笙。」
她撩開窗口的紗簾探出腦袋看他:「這麼快?」
「熱不熱?」
陸懷川上前抬起雙手捧住她的臉,側眸瞥了一眼不遠處高大的身影,面上笑意愈發濃郁。
「有冰盆,我不熱。」姜扶笙擔心有人路過,往後躲了躲:「倒是你出了一頭汗,快到馬車上來。」
「好,我們去茶樓用了早茶再回家。」陸懷川笑著應了一聲,再次看了那道身影一眼,提著袍擺上了馬車。
趙元承盯著馬車消失在衙門大門處,拳頭捏得發出「咔」一聲。
石青心一顫,偷瞧自己主子臉色,但見自家主子面色陰沉可怖,他一下頭埋得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該死的陸懷川分明是故意的,看見他主子在這特意喊姜姑娘露頭。不就是想告訴他家主子,姜姑娘這麼早陪著他來衙門,他們夫妻很恩愛嗎?
趙元承面色冷凝拔腿往外走,滿身殺伐之氣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主子。」石青實在不能不開口,只好壯著膽子小聲提醒:「咱們還沒進衙門去呢。」
燕文顯出了事,衙門例行公事盤查,他家主子今兒個是來走個過場的。
趙元承頓住步伐,盯著大門處片刻,忽而笑起來:「我的好姑母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嗎?安排人給她提個醒。」
石青看看他,點頭應下。嘖,主子可真狠,陸懷川不過是讓姜姑娘露了個臉,他這是硬給陸懷川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