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攏好衣裳板起臉警告趙元承。
「三年了,嫂嫂過河拆橋的本事一如既往。」
趙元承抬手揩去唇上血珠笑了一聲。血痕暈染在唇邊,清貴端方的人平白多出幾分艷冶,宛如妖孽臨世。
在這件事上姜扶笙自是說不過他,抱起換下來的衣裙落荒而逃。
「扶笙,怎麼這麼久?」
陸懷川才送走了同窗,回頭恰好瞧見她出來。
「身上沾濕了,我擦拭了一下耽擱了。」姜扶笙躲開他的目光,心慌之中找了個藉口。
「你哭過?」陸懷川偏頭打量她,心中生疑。
眼睛紅紅,唇似乎也比往日紅潤,面上紅暈……想到某種可能他額上青筋直跳,轉身便要進帳篷查看。
「夫君。」姜扶笙牽住他衣袖,輕聲軟語:「我們回家去吧,我有些乏了。」
她惶恐極了,才換的衣裳後背已然汗濕了。趙元承還在裡面,陸懷川進去瞧見了要怎麼辦?
「我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
陸懷川一向蒼白的面上泛起紅暈,一改平日對她的依從,拉著她撩開帳簾快步走到屏風後。
姜扶笙心驚膽喪,在絕望閉眼前的一瞬間看到屏風後空無一人。
她悄悄鬆了一口氣,趙元承已經離開了。
方才的事情雖然她並不願意,但到底對不起陸懷川待她那樣好。若真是到那一步,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陸懷川,又如何同他解釋。
而且,趙元承如今勢大,若真對上了陸懷川肯定會吃虧。不管如何,她不想陸懷川受到傷害。
「走吧,衣裳給我抱著,我們去和主家說一聲就回家。」
陸懷川繃直背脊一松,神色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牽起姜扶笙的手。
「不用。」姜扶笙道:「我叫翡翠來拿著。」
「諸位,入席了……」
曹夫人笑呵呵地在中帳前招呼眾人。
陸懷川帶著姜扶笙走上前去,和曹夫人說著客套話。
姜扶笙站在他身側陪著,在瞧見對面走來的高大挺拔身影時面上得體的笑意忽然一凝。
趙元承摟著晚凝玉走近,狹長烏濃的眸子一直注視著她,唇角勾起促狹地笑。唇瓣上兩個牙印靠在一起宛如兩顆殷紅的硃砂痣,想忽視都難。
晚凝玉看看趙元承,又看看姜扶笙,漂亮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陸懷川站直了身子,握緊了姜扶笙的手,極難得地對人展現出了敵意。
姜扶笙揪著心,既害怕又氣惱,恨不能捂著趙元承嘴將他趕得遠遠的。
這人到底要做什麼?不將她拆得家破人亡決不罷休麼?
「金金?」
姜扶笙忽聞身側有人喚她,側目看過去才發現陳婉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旁。
陳婉茹一臉關切地望著她:「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