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川笑起來:「你說這件事。當時夫子還不信我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反覆問了我好幾遍。」
「對啊,你那時候就沒有告我的狀。」姜扶笙破顏一笑。
她生出的疑心又沉了下去。陸懷川連這麼久遠的事情都知道, 他不可能是被替換的。
「因為我那時候就心悅你。」陸懷川深深望著她。
姜扶笙紅著臉低下頭:「都成親三四年了,怎麼還說這些。」
陸懷川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宛如發誓似的道:「便是成親三四十年,我也是要和你說的,好讓你記得我的心意。」
姜扶笙靠在他懷中輕聲笑了笑。
「黃良才的和岳父之間的事情,我讓派人去打聽過了。」陸懷川緩緩開口。
「怎麼說?」姜扶笙聞言不由抬起臉來看他。
陸懷川道:「胡姨娘在元承那裡招供的確實是實話。黃良才當初被貶斥之後,要去西北赴任。西北之地苦寒, 窮山惡水刁民多, 路遇劫匪將他妻子奪了去到如今杳無音信。他老娘本身有喘鳴之症, 在途中病症加重當時就丟了性命。所以他才恨上了岳父。」
「這些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嗎?」姜扶笙皺眉道:「倘若他不貪贓枉法,又豈會有這些不幸?」
「是這個道理。」陸懷川點頭:「但他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將這兩條人命的仇都算在岳父頭上。他覺得如果沒有人檢舉,他就不會被貶斥, 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姜扶笙嘆了口氣,一時沒有說話。
「既然已經查清楚了,怎麼不讓胡姨娘做人證,給岳父洗清冤屈?」陸懷川問她。
姜扶笙低頭道:「黃良才只是做了往我家庫房放進官銀的事。但調度我爹去賑災不是黃良才能決定的。此事背後還有一個手眼通天的人。這個人能安排我爹什麼時候動身去災區,又能安排那麼多官銀說沒有就沒有。若不揪出此人,便是翻案了只怕爹也回不來。」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將其中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覺得趙元承這般分析是有道理的。
「這些,是元承和你說的?」陸懷川忽然問她。
姜扶笙心裡一跳,沒有說話。她不太想在陸懷川面前提起趙元承。
總覺得陸懷川會介意。她自己也介意。
「這樣一來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了。」陸懷川有些憂心地道:「旁的倒也說得通。只是胡姨娘在元承手裡,我不能安心。你也知道他如今性情大變,萬一哪天不高興了除了胡姨娘,好不容易找到的證人就又……」
「那怎麼辦?」
聽他這樣一說,姜扶笙也擔憂起來。
「回頭我去和他商量一下,看他肯不肯將人交給我們。」陸懷川想了想道。
姜扶笙搖頭:「不好。他對你有敵意。」
趙元承瞧見陸懷川便生氣,不會同意交人的。
陸懷川沉默了片刻道:「不如我們請婉茹去勸一勸他?」
「試試吧。」姜扶笙沒有反對。
但她對此不大抱希望。趙元承如今是個不可理喻的,哪裡是陳婉茹勸一通就能讓她改變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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