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承應了一聲,緩步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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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落下,月影如鉤。
臥室,姜扶笙披散著髮絲,穿著一身寬鬆的牙白寢衣從湢室走出來。
她經過帶起微風,燭火輕輕晃了晃。
「夫君,你怎麼不上床休息?」
瞧見陸懷嶼穿著寢衣站在桌邊,她不由駐足問了一句。
「笙兒,我去蘭姨娘那裡。」陸懷嶼望著她眸色殷殷。
濃密的髮絲又黑又亮披散在身前和腰間,襯得她一張臉兒膚光勝雪。點墨般的眸子倒映著搖晃的燭火亮晶晶地看過了,是個溫軟乖恬的人兒。
他愛極了她,願意為她死的那種。但他不能確定她的心意。她心裡有他嗎?哪怕一丁點。
姜扶笙聞言頓時皺起臉來,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走到床邊坐下。
她不能讓陸懷川去惜蘭那裡折磨惜蘭,得給惜蘭爭取時間,好去幫她打聽陸懷川到底是不是雙生子的事兒。
但昨夜她已經攔著他一次了,說睡不著讓他給她揉太陽穴。今兒個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藉口,便只能裝作生氣坐下。
「怎了?」陸懷嶼心中一熱,上前拉過她的手:「笙兒還是不想讓我去嗎?」
他所以猜到她是故意的,卻還是見不得她不高興。
姜扶笙長睫覆在眼下,烏眸悄悄轉了轉道:「我昨夜做噩夢了,不想一個人睡……」
陸懷嶼沒有遲疑,往前一步道:「那我陪笙兒睡。」
他隨著姜扶笙上了床,心中暗暗思忖。昨日下屬稟報說笙兒去了惜蘭那裡,他晚上便想去問惜蘭,笙兒到她那裡去說了什麼。
但笙兒說睡不著讓他給摁一摁太陽穴,他便將此事暫時擱置了,打算今晚再過去。不想今晚笙兒還是不讓他去,她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他思量著伸手將身旁的人兒攬進懷中。
姜扶笙連忙撐起身子:「不行,你的傷……」
今日她睡在里側,陸懷川受傷的正是這邊的肩膀。
「不礙事,已經痊癒了。」陸懷嶼摸摸她腦袋:「就這樣睡吧。」
「不行,我自己枕枕頭。」姜扶笙堅持拉開他的手。
陸懷嶼只能作罷,望著她眼底似有憂愁。
姜扶笙側躺下面對著他,見他一直看自己,不禁奇怪:「你總看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