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起來,手指蜷起,雪白修長的脖頸都成了粉色。不遠處的柱子上有一條縫,她若是能躲進去逃開趙元承的目光就好了。
「姜姑娘。」晚凝玉笑著和她打招呼。
「晚姑娘好。」姜扶笙回過神朝晚凝玉點點頭。
她記得晚凝玉之前在北郊宅子裡給自己解圍的事,對晚凝玉心存感激,微笑回應。
晚凝玉聞言笑得更歡,大眼睛彎彎都是甜美地笑,看著沒有絲毫惡意。
姜扶笙被她感染,也不禁淺淺笑了。
趙元承目光在她臉上一定,唇角勾起:「進去吧。」
他說著當先而行。
晚凝玉自然跟了上去,回頭招呼姜扶笙:「走啊姜姑娘。」
「小侯爺……」姜扶笙往前跟了兩步。
她並不想進西洲館裡去,她只想見哥哥。
哥哥在上京的事不能宣揚出來。這處人多眼雜的,她不好直說,只能跟著趙元承往前走,口中欲言又止。
趙元承不理她,徑直邁過西洲館的門檻。
晚凝玉又回頭招呼了姜扶笙一遍。
姜扶笙在心裡嘆了口氣,只能蹙眉跟了上去,誰讓她記掛哥哥呢?趙元承不知道又要弄出什麼事來。她也能猜到想見哥哥肯定沒有那麼容易的,趙元承必然會為難她。
西洲館大堂內裝點自是奢華靡麗,入目皆是相貌俊秀的男子挽著或男或女往來進出。幾個青年男子正要圍上來說話,被石青擺手打發了。
姜扶笙正左右打量之間,瞧見莫山步履匆匆從樓上下來,她不由看過去。
「主子。」莫山神色急迫,走到趙元承跟前小聲道:「那小倌出事了。」
趙元承眉頭擰起,眸色森然,周身氣勢陡漲。
晚凝玉不由頓住步伐。
姜扶笙心有餘悸地往後退了一步,趙元承之前掐她脖子時面色也是這般可怖。
「屬下來之前,有人給他下了毒。」莫山小聲解釋道:「是他的一個恩客,看起來應當很熟悉。」
「可曾看清長相?」趙元承詢問。
莫山點頭,貼近一些道:「看到了。若是屬下推斷沒有錯,那應當是陸大人的人。」
姜扶笙聽到了莫山的話。怎麼又牽扯到陸懷川了?她抿著唇沒有問。趙元承若是想說,自然會說的。
趙元承抬步:「上去看看。」
姜扶笙默默跟了上去。
二樓廂房裡死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模樣白淨俊秀,唇和十指指尖都是青紫色,的確是中毒而亡。
老鴇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說話含糊不清,看著傷心極了。
姜扶笙仔細聽了聽,總算聽懂了。老鴇正哭訴著接下西洲館使了不少銀子,花了多少心血。這兒郎這樣的正掙銀子的時候,就這麼死了……
她才明白過來,這老鴇哭的不是人,而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