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她和趙元承已經沒有可能,但她還是盼著他好一點,更好一點。
「等他動身的時候,我們去給他踐行。」陸懷嶼含笑道。
姜扶笙抬頭不敢置信地看他,片刻後又搖了搖頭:「不了。」
他們兩個見了面就起衝突,還是不去得好。
「是不是怕我和他起爭執?」陸懷嶼手搭在她肩上:「別擔心,我們不和他碰面,遠遠地送送他便是。我知道你不是對他難以忘懷,只是心軟不忍見他去送死罷了。」
「夫君。」姜扶笙靠到他懷裡,感動道:「你怎麼這樣好?」
趙元承此去也不知會如何。她的確很想去送送他,不被他看到的那種。
他若是看到她去,必然又會冷嘲熱諷……
「元承畢竟是我表弟,我和你一樣同他有從小長大的情分。」陸懷嶼輕拍她後背:「再說,我也要謝謝他肯讓我娶到你。當初他若是不肯放手,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姜扶笙搖頭不語,過去的事情她早就不讓自己去想了。
陸懷嶼道:「不說這些讓你傷心了。說點好的,元承他吉人自有天相。當初病得那樣重,後來也痊癒了。疫病攔不住他的。」
姜扶笙沒有說話。那可是疫病,哪裡那麼容易就平息了?
晚上,姜扶笙全然無法入睡,腦海中各種事情一件接一件冒出來。
想起陸懷川說的關於陸懷嶼的事,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黑暗中,她偏頭朝陸懷川的方向看過去。
陸懷川今日對她所說的一切,或許都是真的。只有一件事陸懷川好像說謊了——他一點也不像陸懷川,反而更像是陸懷嶼。
她記得陸懷川在書院時的樣子,翩翩君子溫潤如玉。陸懷川生在陸府,長在書院。從小是連螞蟻也捨不得踩死一隻的人。正是這樣心軟的性子,才會同情陸懷嶼的遭遇,攢銀子將陸懷嶼從火坑中救出來。
真正的陸懷川不可能會那麼殘忍地對待惜蘭。
反而是陸懷嶼,從小吃盡苦頭,又在西洲館那樣的地方受盡折磨,才會養得性子扭曲,以至於那麼殘暴地對待惜蘭。
而他們夫妻之間……周公之禮上,也不能說他是不行吧,總歸有些不盡如人意——她倒也沒有嫌棄過,是他自己總是對自己不滿。
大概是在西洲館那些經歷,導致他身子成了這副樣子。
當初陸懷川的身子骨,也比眼前這人要好些。
她緩緩翻身面對陸懷川。陸懷川睡覺輕,她生怕吵醒了他。
她怔怔望著床外側熟睡的那個人許久,一股涼意從腳尖直竄到頭頂。難道趙元承是對的,她的夫君根本不是陸懷川,而是冒充陸懷川的陸懷嶼?
陸懷嶼忽然坐起身看她。
姜扶笙緊張地往後縮了縮,小聲問他:「夫君,怎麼了……」
陸懷嶼低頭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