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這樣的背叛她都無法接受。何況她那樣背叛趙元承?
難怪他恨她入骨。
「笙兒。」
陸懷嶼在小徑盡頭等她。
姜扶笙回過神,瞧見他不由心神一斂。
青翠的棗樹掛滿了小小的綠果子。陸懷嶼站在那裡,陽光將斑駁的樹影投在他身上。溫潤如玉,依舊如輕霧般雅致。
她卻窺見過這副漂亮的皮囊里住的是怎樣一個靈魂。
「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她緩緩走近,和他打招呼。
「今日衙門不忙。」陸懷嶼負手與她並肩而行,不著痕跡地打量她:「你今日捨得出來了?」
他用力攥著自己的手,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寧安稟報說,趙元承將莫山留給姜扶笙了。
莫山是趙元承手底下第一好手,趙元承去青州卻沒有帶走莫山,可見對姜扶笙的重視。
加上姜扶笙每日將自己關在屋子中,忙著給趙元承繡抱腹……
想到此處,他心中嫉恨涌動。一個念頭更讓他心中殺意洶湧,難道,姜扶笙和趙元承好了?
「出來曬曬太陽。」姜扶笙看著前頭。
爹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還是先不問吧,若是有進展陸懷嶼不會不和她說的。
「琥珀跑出來見你了。」陸懷嶼背著手走在她身側,淡淡開口:「我最近對她下手確實狠了些。」
姜扶笙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一時沒有說話。
關於陸懷嶼那種特殊的癖好,她只是知道,也只和陸懷嶼說過她知道。
她以為陸懷嶼和她是心照不宣的。這般隱秘之事,沒有人會願意宣之於口。陸懷嶼怎麼忽然和她提這個?
「我克制不住自己。」陸懷嶼望著遠處,聲音低得像是在呢喃:「這些日子你不理我,我無處發泄,只能那樣對她……」
姜扶笙不知該說什麼好,便沒有開口。
「笙兒,我不是生來就這樣的。」陸懷嶼忽而轉身面對著她,神色激動:「倘若我和陸懷川一樣在陸家長大,我也會和他一樣溫和善良。可是扶笙我不是,你知不知道流落在外,猶如喪家之犬一樣吃不飽穿不暖,因為一個饅頭被人追著打是什麼滋味?我的身子骨比陸懷川還要差,可我偏偏死不了。」
他忽然想對姜扶笙剖白自己。他察覺到她已經開始厭惡他了,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
她向來心軟。
若是得知他的遭遇,她會不會同情他、理解他?
姜扶笙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嘆了口氣。從小流落在外,單這件事而言,陸懷嶼的確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