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承見她不肯與自己親近,又問起姜硯初,心中頓時生出氣惱來。
「死了!」
他沒好氣地回她。
若非姜硯初壯她的膽,她哪敢跑出上京城去?陸懷嶼怎會有機可乘?她又怎會傷成眼前這樣?
姜硯初空有一肚子學問,做事卻是極為欠缺的。
姜扶笙聞言撐起身子,卻又痛得躺了回去,她咬著唇瑟瑟發抖,眼圈逐漸紅了,纖長濃密的眼睫逐漸被淚水浸濕。
是她太自私了,迫切地想逃離上京,讓哥哥和她一起走。哥哥心疼她,對她從來沒有一個「不」字。她卻全然沒有在意到哥哥心痹之症尚未痊癒,受不得舟車勞頓之苦。
現如今爹娘尚陷在南疆,哥哥又……趙元承還不如不救她回來。
「就會哭。」趙元承皺起臉,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人回來就服了我師兄的藥,還活著呢。」
從小他就看不得她掉眼淚,她也就會用哭來拿捏他。
「你說真的?」姜扶笙抱住他手臂,將信將疑地望著他:「那我哥哥眼下在哪裡?」
她一時拿不準趙元承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回客棧去住著了,不然我將他留在侯府里,等元啟帝發現?」
趙元承在她身側躺下,沒好氣地反問。
姜扶笙聽他這般語氣才放下心來,但凡他不耐煩說得便都是真話。
也不知哥哥眼下如何了?
臥室中安靜下來,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姜扶笙轉眸望向趙元承,怯怯地問:「那我可以去看看我哥哥嗎?」
「不可以。」趙元承闔眸皺著眉頭。
「為什麼?」姜扶笙脫口問出來,又有些後悔。
哥哥陪她逃離上京前往南疆,趙元承自然是生氣的,又怎會答應讓她去見哥哥?
趙元承睜眼乜著她:「你說呢?」
姜扶笙垂了長睫,抿唇不語。肚子忽然發出聲響。
方才含化的丸藥起了作用,肩上不痛便察覺肚子餓了。
「餓了?可有什麼想吃的?」
趙元承再次坐起身。
姜扶笙瞧著他衣襟處,輕聲道:「隨意。」
趙元承下床出去安排了一番。
不消片刻,石青端了燕窩雞絲粥進來。
「下去吧。」
趙元承扶著姜扶笙坐起身,上前接過白瓷繪牡丹碗勺吩咐一句。
石青看了一眼床上的姜扶笙。姜姑娘醒了,主子必然心情愉悅,或許一高興能饒了他?
他快步帶上門退出屋子。
趙元承捏著勺子邊攪著碗裡的粥輕吹,邊看向姜扶笙。
姜扶笙靠在軟枕上,髮絲凌亂小臉蒼白,垂著纖長的睫羽望著衾被上的花紋一動不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在思量什麼。遭了幾日磨難,人清減了一圈,寢衣松松垮垮的歪著領口,看著可憐。
「來。」
趙元承將勺中的粥在自己唇上碰了碰,察覺不燙才餵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