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凝玉這麼一會兒就取來了藥箱,說明是帶在身邊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準備這樣一個藥箱隨時帶在身邊,也就是晚凝玉知道趙元承可能會受傷,所以提前準備了。
她垂下長睫兩手背在身後。既然趙元承做什麼晚凝玉都知道,說明他們足夠親近。她還是不要和晚凝玉爭了。
「我來什麼?」晚凝玉將藥箱往她懷裡一塞:「我可不管你們的事。」
她說著笑瞥趙元承一眼,轉身帶上門去了。
姜扶笙一時怔在那裡。
「怎麼?」趙元承晃了晃受傷的那條腿:「等著讓我血盡而亡?」
姜扶笙回過神,俯身將藥箱放在地上打開。這人就沒個正形,傷成這樣還有心思逗趣。
藥箱打開她又頓住,滿滿當當的瓶瓶罐罐,她手不知道該往哪兒伸。
「先弄點水給我清理一下。」趙元承提醒她。
她沒做過這樣的事,不知道從哪動手也尋常。
姜扶笙如夢初醒,起身倒了熱水來,浸了細紗布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隨著血跡清理乾淨,發白的傷口露出來愈發叫她心驚,手裡動作也愈發輕起來。
趙元承偏頭看她皺著臉兒長睫輕顫的模樣,烏濃的眸底不禁有了笑意。
眼看她又低頭去看藥箱,他出言指點道:「那個褐色的瓶子,圓肚子的。對,灑在傷口上,用紗布包紮好便可。」
姜扶笙按照他的指點,取出褐色圓肚瓶打開,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她小心地將藥粉撒到傷口上,下意識噘嘴替他吹吹。
趙元承好笑地看著她:「二金,今天開懷麼?」
姜扶笙手中一頓,拿起紗布點點頭,眼眶不由一濕。他一直沒有和她提過要救她爹娘回來有多難,單看今日的情形,也知道其中兇險。
他興師動眾,他受傷,都是為了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怎麼可能不動容?
「開懷怎麼連話都不說?」趙元承坐起身,伸手去勾她下巴。
「別鬧。」姜扶笙推開他,手裡繼續給他包紮。
趙元承重新躺下,嘆了口氣道:「從前見不著父母你不開心,今日見著了你怎麼還不開心?」
姜扶笙抿唇不語,仔細地打了個結。是見著爹娘了,可這樣危急的情形,讓她怎麼開心?
「好了嗎?」晚凝玉在外面敲門。
「什麼事?」趙元承問。
「你師兄來了。」晚凝玉回他。
「讓他進來。」趙元承仍然躺著。
姜扶笙起身往後退一步,左右瞧了瞧。
「你要去哪?」趙元承偏頭看她。
「我避一避……」
奉玄來,他們師應當兄弟有話要說,她該迴避的。
而且,她和趙元承名不正言不順,總覺得不該這樣出現在人前。